祝餘下意識驚呼,瞪大的眼睛全然忘記了身前還有個大麻煩。
許是覺得被耍弄,大頭怪兒很是生氣,目眦盡裂地便朝他撕咬而去。
祝餘見到他輕而易舉地攔下它的多齒,稍稍用力,它整張嘴便已被撕扯下來。
慘叫聲不絕于耳,他卻意猶未盡,一雙手直進直出,先是掏出它的肝髒又是将它刨皮卸肉……
像是個熟稔的屠夫,麻木卻又樂此不疲。
“祝姑娘!”
一聲叫喊将祝餘拉回現實,她轉頭看去竟是半路打道的書生。
“那人是你朋友嗎?他好厲害——”
“快跑!”
祝餘從未有哪刻像現在這般感到慌亂,顧不得身上的傷,她的本能意識告訴她一定要快逃!
一刻也不能停下!
死也不能!
可剛跑沒兩步,陰風卻猛然貼上後背,腰間一緊,她雙腳頓時脫了力般癱坐下去。
“誰準你走了?”
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在靜夜中聽來更像擊玉般冰涼。
祝餘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下巴微涼,是他逼近身前掐住了自己。
這樣的容顔她見過一眼便忘不了,畢竟世間能有如此相貌的,她隻見過一人……
那就是族譜上被列入黑榜的老祖宗。
而祖宗的胸口上閃爍着的經文無不在證明,他便是被她請上來的那隻鬼魂。
螭妖雨師,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三百年前滅世未遂被仙家聯手誅滅,這樣一個大人物,叫上一聲祖宗也不為過。
而她,居然好死不死從地下又把他給招回來啦?!
“祖宗,您……居然還沒死透呢?”她尴尬地笑着。
畢竟族譜上可是大字寫着“螭妖雨師被挫骨揚灰,連一絲絲魂都沒剩下”,可這下卻水靈靈地出現啦?
他豎眸森然,望着她的眸色深沉近淵墨,近乎妖孽的臉浮現着若隐若現的鱗紋,加上灑濺的血漬更似蒙上了一層血紅的陰霾,一隻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他歪着頭,唇角蓦地勾起惡劣不堪的笑,似是發現什麼有趣的玩物止不住地悶聲發笑。
“有趣嗎?你想從哪裡開始?嘴……還是手?”
他笑得古怪,指尖從她的唇經由心髒一路到腹部,像在打量該先割下她哪一塊肉好。
祝餘默默咽了咽口水,藏在身後的手不動聲響地掏着什麼。
指尖纏繞上她的發絲,他貪念般地湊上去嗅探發出一聲喟歎,連帶着語氣都有些興奮的顫抖。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讓我先咬一口吧?”
他微擡眼皮,狹長的丹風眼滿是笑意,多情又似無情。
知道怕是難逃一劫,祝餘選擇眼不見為淨地别過眼去,可突然他卻是神色一愣,姣好的面容頓時目眦盡裂。
“為什麼不看我!”
“殿下都已經死了難道還放不下那群人嘛?”
“活着的時候不見!死了也不願看我一眼嘛!你明明最喜歡我的臉嗎?”
祝餘吓得一愣,全然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她感受得出來他似乎很生氣甚至還有些……委屈?
“祖宗,我不是我先輩,我隻是——”
話音未落,他環過腰将她拉入懷中。
他似失了心智般低下頭咬住她的脖頸,胡亂地嗅吻着,每次氣息撲上肌膚,從骨頭深處都會泛出微微溫熱的漣漪驚得祝餘渾身一僵。
似是感受到她的僵硬,他安撫地拍着她的後背,急切燥怒的語氣也強忍着柔了幾分,似是在勸她。
“殿下莫怕,我能殺了你第一次就能殺第二次,我會把所以人都殺了同你陪葬。”
“殿下,我的好殿下……
“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