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悟道居于五行山中。
而太虛宗居于昆侖山中。
因為還不會禦劍飛行,清泉徒步帶着燈油珠上了五行山,她身子弱,行的慢,便足足耽誤了一日。
待她終于來到昆悟道所在的大門前時,夜已深至三更。四周靜谧得有些可怕,隻有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直到此刻,她才後知後覺地對這一路的夜路心生後怕,那原本鼓足的勇氣也仿佛随着夜色消散了些許,她不禁微微顫抖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揪着衣角,咬着下唇,心中滿是忐忑。
守門的術士甲,眼神中透着幾分審視,隻是接過她遞來的物件後,便面無表情地讓她在山腳下等候。
清泉乖巧地點點頭,靜靜地站在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突然出現一群人,他們舉着火把,那跳躍的火苗在夜色中格外刺眼,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來。清泉起初心中一喜,以為是來迎接自己的,那原本緊張的面容上瞬間綻放出一絲期待的笑容,眼眸中也閃爍起光芒,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小星星。
可不曾想,帶頭的那人,一臉兇相,眼神中透着狠厲,扯着嗓子大喊道:“就是她,師叔要我們抓了她!”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吓得清泉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子如篩糠般連連後退,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驚恐地看着他們。
那一群人越靠越近,火把的光亮将她緊緊籠罩,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不是的,我……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找叫雲川的人的……林師兄讓我來的……”清泉聲音帶着哭腔,一邊連連搖手,一邊急切地解釋着,那柔弱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惜,可那夥人卻壓根不聽她的解釋,粗暴地扭住她的胳膊,押着她便往主廳走去。
一路上,清泉掙紮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又不敢落下,隻能無助地任由他們拖拽着。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許雲川确認開天燈無誤過後,這才微微擡手,示意手下人松開清泉的胳膊。
許雲川手托着下巴,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着,這燈油的的确确來自開天燈,莫不是哪個來自其他時空的人,機緣巧合之下把開天燈帶在身上。可如今看來,這開天燈完好無損,從未離開過它原本所在的那個地方,如此這般,那這個人多半是來自未來,隻是這其中到底有着怎樣的緣由呢。
“小姐受驚了,涉及機密,身為長老,我自當仔細些。”
他的聲線清潤,不緊不慢,溫柔至極。
清泉緩緩擡起頭來看,見許雲川伸出手要拉她起來。
面前這人長得清秀,五官精緻,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淡然與從容。他的眼睛如同星辰般閃爍,目光平靜而深邃,似乎能洞察人心。長長的黑發被精心地束在腦後,幾縷發絲自然垂落,增添了幾分随性和飄逸。他身穿一套傳統的漢服,外袍為深黑色,内襯則是潔白的長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外袍上繡有精美的銀色花紋,顯得既高貴又典雅。腰間系着一條精緻的腰帶,上面挂着一串銀色的珠鍊,珠鍊末端垂下一個小巧的流蘇,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曳。
清泉生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總是透着怯生生的神色,仿佛藏着無盡的擔憂,那纖細的身姿不自覺在微微顫抖着。見她這般怕生,許雲川便帶着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路上,許雲川那溫潤的聲音時不時響起,似在安撫着她緊張的情緒。
來到房間,許雲川輕輕揮了揮手,遣散了其他弟子,随後關上房門,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清泉小心翼翼地擡眸環顧四周,目光不經意間瞥見,在這房間的中央,擺放着一張透着古樸韻味的木桌。而桌上,一副圍棋盤靜靜地放置着,棋盤的色澤帶着時光沉澱的痕迹,黑白兩色的棋子整齊地收納在一旁,在這略顯昏暗的房間裡,竟也折射出幾分别樣的雅緻。
瞧着這圍棋盤,清泉心想,許雲川應該是對琢磨圍棋有着别樣的喜好呀。
“是……林師兄讓我來找你的,他說你是他的朋友。”清泉微微咬着下唇,那如花瓣般嬌嫩的唇瓣都被她咬得泛出了一絲淺紅,她顫顫巍巍地開口,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細若蚊蠅般說道,“我是不是應該叫你……”那模樣,仿佛每說一個字都鼓足了極大的勇氣。
許雲川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那笑容如春日暖陽般和煦,讓人看了心生暖意。他輕聲說道:“小姐不妨随性些。你口中的林和,我着實不認識,但說不定,那會是未來我的朋友。你此番來找我,想必是有什麼事吧?”
清泉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在給自己壯膽,這才緩緩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玄金,他用貴派的法器——九轉玲珑方打開了時空裂縫,把我們門派的兩個弟子給卷了進去,到現在都生死未蔔,我……我真的好擔心他們呀。”說着,她的眼眶都微微泛紅了,眼中滿是焦急與無助。
聽罷,雲川笑了笑。
清泉不解道:“你怎麼笑了?”
許雲川輕輕搖了搖頭,依舊帶着那溫和的笑意,緩緩開口道:“玄金目前的本事,還不足以打開時空樓閣這般神秘且高深的所在呀。他所打開的,不過是一個尋常的空間罷了,頂多就是在那裡面摻雜了一些時空裡的零碎回憶,就如同往平靜的湖面投下幾顆小石子,泛起些許漣漪罷了,所以不必過于擔心呢。”說罷,他又輕輕笑了笑,那笑容裡透着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