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上交給你爸,沒成年之前不可以喝酒。”柏霖沒得商量地說。
付首含小臉一垮,“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知道我買了酒?”
“而且,”付首含一臉審視地表情看着他,“我可不信你以前那麼老實,高中畢業就沒讀了,肯定也是不學好才那麼早就出社會。”
柏霖咬着蘋果的嘴微微一頓。
宰樹鳴問:“什麼?”
付首含不知道他在問什麼,反問:“什麼什麼?”
柏霖沒發作,手裡剩了小半蘋果沒再吃,“誰跟你說沒讀大學的人就是不學好?我考年級第一的時候,你還在啊吧啊吧呢。”
付首含端詳着他,很是懷疑,“……真假的啊?”
一旁的宰樹鳴安靜了,柏霖有種他想插話的預感,隻能盡力地忽略他,保持着自然的狀态和付首含說話:“不信你回去問你爸呗。”
付首含困惑地說:“可,就是他們跟我說的你不學好啊。”
柏霖愣了一下,然後發自内心地笑了,“……要非說安上不學好的這個标簽的話……也不是說不過去。但肯定不是我成績不好或者我為成年喝酒抽煙。我在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要有多乖有多乖。”
說着他頓了一下,悠悠接上:“我那會兒脾氣可好,被再多人被刺都不會生出一絲反骨,你能做到嗎?”
付首含有點信了。
他有些模糊的記憶裡,剛認識柏霖的時候,柏霖确實很内向很安靜,偶爾他看到柏霖和母親父親吵架,也是紅着眼眶一邊哭一邊頂嘴,要換換做現在的他,跟父親母親吵架,多半都是摔東西跌碗,然後被他爹打一頓,最後老實了。
“那我确實做不到……又怎樣啦!Alpha不都這樣嗎。”付首含沒理硬辯。
“可别,你叛逆就叛逆,扯什麼Alpha都叛逆,滕初要冤死了。”柏霖說。
付首含又是啞口無言。
他嘴巴一嘟,站起身說:“我不要和你們說話了,都欺負我,兩個人說我一個,一點都不公平,天理何在!我玩不起,我走了!”
柏霖終于聽到他說這句話,點點頭,臉上都帶上了笑容,“嗯,慢走。我送不了。你體諒。”
付首含果然就走了。
柏霖把蘋果捏在手裡,将臉别到了另一邊,明顯得不能在明顯的表現出了不想和宰樹鳴說話的意願。
“……哥我下周再來看你!”付首含冷不丁地又回來了,在門口喊了一聲。
意料之中,柏霖說:“快走吧。”
付首含真的走了。
一方病床隻剩下柏霖和宰樹鳴。
“這些付首含都沒跟我說過。”宰樹鳴說。
柏霖拿後腦勺對着他,不作聲。
宰樹鳴接着說:“我問過他你的一些事兒,他都絕口不提。”
柏霖還是不作聲。
他在用冷暴力下逐客令。
宰樹鳴也跟着他靜了好一會兒,不知過去多久,才說話,他的聲音很低沉,很輕,被隔壁女人刷視頻的聲音壓過了,但柏霖聽得很清楚。
“對不起。”
柏霖的心髒猛地一抽。
“你過得不好。我不知道。”
柏霖忽然翻湧起一陣不适,那種感覺太讓人反感抵觸,他對這病的反應很大,心情像是從水面拉到了海底,悶得他要炸了,“……你走!”
他實在是沒忍住吼了宰樹鳴。
隔壁床的女人聽到柏霖對身邊的男人發脾氣,暫停了她的視頻。
沒等宰樹鳴再說點什麼,柏霖喘了口氣,轉頭仰視着他,再說了遍:“你走。”
宰樹鳴看出來了他現在的抵觸反應非常強烈,甚至已經上升到了心理的反感,眉頭和口鼻做出的微表情太容易讓人察覺。
但這是因為他不喜歡他的信息素,還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好趕走他,不得而知。
總歸是沒有多的時間說話了。
在柏霖身邊,他好像總是沒有機會。
柏霖的反應讓他不得不聽從柏霖的話,從床頭走開,像一隻被趕走的守床的狗,走到了床尾。
柏霖攥緊了被子,轉頭把蘋果放在了床頭櫃上,不顧被搖起來的床闆躺着不舒服,轉過身子溜躺下,用被子蓋住了頭。
皮膚饑渴症在近距離接觸到宰樹鳴後發作反應非常強烈,他的皮膚渴望碰到一點溫暖的東西,渴望被擁抱,但這些反應他都不想讓宰樹鳴看到。
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因為這種感受而變得無助可悲,便隻能盡力藏住這些無能,同時逃避誘發原。
心髒跳得極快,焦慮的情緒猶如浪潮撲面而來。
他現在隻希望宰樹鳴識趣的走了,别讓他難堪,也别讓他憋了十一的怨氣無處可發。
良久,他聽到床尾有輕微的腳步遠去。
宰樹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