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海移開的視線,始終沒轉回來。
正十憶扔掉手機,坐直身體,擡手掰回他腦袋,開口問出的話多少帶點不滿意。
“你為什麼不看我?”
長海眼神一震,摁滅手中的煙,一手把人拉到懷裡,雙目看進他眼底,開口嗓音滿是強忍的難耐。
“你别招我。”
正十憶面色沉下來,回手扣上他手腕:“我惹你了?”
長海一手托起他的腰,把人帶的離自己更近,閉眼狠狠吻了上去。
正十憶瞳孔驟縮,嘴唇覆上一片冰涼。
這一次不再是淺嘗辄止,克制不住的占有,全都融在這個吻裡。
長海死死扣住懷中的人,聽着亂在耳邊的呼吸,任憑他推搡,依然沒卸力。
茶香彌散在口腔,漫上澀苦,反而讓侵占更加難以忘懷。
直到舌尖傳來痛感,這才戀戀不舍分開。
正十憶推開他,大口呼吸,半晌,那陣窒息感才少了許多,緩過來低聲罵了句,就聽長海粗喘着說道。
“叫你别招我。”
正十憶眼神暗下來,站起身湊到他跟前,彎起條腿,膝蓋半跪在他兩腿中間,有些氣惱:“我現在擡腿才叫招你。”
稍微用力縮短距離,明顯沒碰到,卻清晰感受到他的變化。
長海眼裡的留戀絲毫沒減,雙臂攤開靠進沙發,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反應。
“我的身體,我的心都在告訴你,單是看見你,就夠我忍上一陣了。”
正十憶按在他肩膀上的掌心一頓,耳根漫上紅,眼神遊移不定,沒料到長海能這麼坦然說出這種話。
心裡越來越氣,嘴上隻憋出來一句:“你挺不要臉啊?”
長海眼神迷戀,看着眼前人在自己身上的反應,大腿有意無意摩挲他的膝蓋。
張口嗓音沙啞:“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麼矜持的人。”
正十憶心下左右,長海現在的狀态确實像什麼都能幹出來的人,況且心底對他還是有點埋怨,這麼一張臉玩的比誰都純。
可現在這死出,偏就像事後一樣,欲意滿滿靠在沙發上,越看越欠揍。
媽的。
“你矜不矜持和我有什麼關系?跟我玩強的?”
正十憶冷哼一聲,收回腿,心髒跳的極快,面上仍然裝作波瀾不驚,淡定把手拿下來,轉身道。
“今晚你就睡這吧。”
說罷,轉身就走,長海聲音頓時慌了:“我錯了,正哥。”
正十憶快步進了房間,‘撲通’一聲關上門,聲音透過門闆傳了出去。
“說啥都不好使,再多叭叭一句,你就回你車裡睡去。”
長海敲着門,嘴上還沒來得及回味,嘴角就撇下去了,聲音越來越小:“正哥...”
門後沒了動靜,真怕正十憶給自己攆樓下去,停在半空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正十憶站在門後側耳聽動靜,聽長海沒在吭聲,才重重呼出一口氣,好懸就把自己玩進去了。
打開卧室窗戶,涼風透了進來,吹了好一陣兒,才吹走心底的燥熱。
晚風靜靜的,卧室裡沒有多餘的聲音,正十憶坐在床上,睡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
剛剛被長海摟着沒發覺,低頭才看見,胸口一小片不正常的紅,是長海脖子上戴的東西給鉻出來的。
門外腳步徘徊響起,也不知道他在外面一圈圈晃悠啥。
本就不爽的心情,被長海弄得更加煩躁,一頭栽在床上,拿起枕頭蓋在臉上,外面的聲音一點沒減,反而越在意這聲音,越是能聽見。
正十憶躺在床上眉頭緊鎖,早知道就讓這貨說話了,現在這噪音比裝修隊還煩人。
門外的長海一點沒有休息的意思,晃悠好幾圈還不嫌夠,這會兒叮叮當當不知道在幹嘛。
正十憶這顆心好像被放在油鍋上煎,翻來覆去馬上就熟了。
死死閉上眼睛,甯可不睡也不開門出去。
外面的聲音持續到後半夜兩點多,終于安靜下來。
正十憶換了無數個姿勢,已經準備好熬大夜通宵了,冷不丁聽外面沒了聲音,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下床。
打開門,客廳已經關燈了,什麼都看不清,輕手輕腳拉開門,走到沙發邊,長海躺在沙發,一手搭在眼睛上,睡得踏實。
呼吸聲均勻響起,另一隻手耷拉垂到地上,正十憶彎身蹲下才看清,地上掉了塊兒小抹布。
打開一邊的小夜燈,地上的瓷磚都反着光。
茶幾上被擦得很幹淨,整個客廳基本全部收拾了一遍。
原來,剛才忙活的聲音,不是故意讓自己睡不着,而是他睡不着,尋思幫自己幹點什麼。
心底酸楚愈發濃烈,彌漫散開後是一片柔軟。
正十憶擡手關上燈,找了條家裡最厚的毯子,輕輕給人蓋上。
看着長海的睡顔,忽然就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好。
好到,肯為他交付所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