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請您稍等片刻,合同和魚會一并交給您的。”他眉開眼笑,蹦蹦跳跳的消失在走廊盡頭,吳語笙在葡萄的哀嚎聲中拿出錢袋子,扇子在她手裡轉了個圈,變成了根骨質的精緻法杖。
“複制。”
藍色的光環繞着錢袋子,葡萄目不轉睛,八條觸手揮舞着:“姐,你沒告訴我你還會這!”
【是你光看匹配度不看原主身份。】吳語笙呵呵,收起多餘的錢袋子們,隻留下滿桌金燦燦的金币,她輕晃着手裡的扇子,垂下眼睫。
她還沒養過魚诶。
也不知道乖不乖。
“尊敬的客人,敢問芳名?”八字胡笑得谄媚,他也親吻了下吳語笙的手背,她笑了笑,眼也不眨的開始坑媽:“伊芙琳。”
“您的名字果然和您本人一樣迷人。”八字胡奉承話一套接一套,兩名侍應生開始清點桌上的金币,吳語笙左右觀望:“魚呢?”
八字胡拍了兩下手,最開始的那名侍應生拉着鐵鍊,鍊環叮當響,那頭的人魚喉嚨裡發出哀鳴,唇因為缺氧而泛着烏紫,臉頰和眼尾也染上了絲淺薄的紅暈。
看上去真可憐呢。
吳語笙掐着她的臉強迫她擡起頭,墨綠色的眼睛裡瞳孔縮成豎瞳,她張着嘴,隐藏在尖牙後的舌頭被穿了個血窟窿,還在往外汩汩流血。
“還能唱歌嗎?”吳語笙的拇指摩挲着人魚的臉蛋,八字胡讪笑着:“那當然,剛來那幾天什麼話都往外蹦,沖撞了貴人才沒辦法暫時毀了她的舌頭,精細的養着很快就能讓您聽到美妙的音樂。”
“希望如此。”
*
合同上很快蓋好了章,吳語笙拉着那個蓋着紅絲絨布的金色籠子離開了拍賣場,又花了三個銀币買下了匹黑色的馬,用着葡萄給的地圖回到了原主的家。
怎麼說呢,回家的路比之前末世的路還要坎坷,三步一機關,五步一法陣,馬蹄踏碎星光,她扯住缰繩,在一幢立在海邊的小洋房前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黑夜裡的海更顯靜谧,可籠子裡的人魚卻對海洋展現出厭惡和恐慌。沒辦法,吳語笙隻能往屋裡的浴缸裡灌滿淡水,把人魚抱進去後才摘掉頭上的紗,順便點燃火爐,把手套扔進去燒成灰。
“謝,謝,你。”小人魚年紀不大,十二三歲左右,她趴在浴缸的邊緣,甩着被魚鈎刺穿的殘破魚尾,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我,我可以,唱歌。”
“你别,扔掉我。”
“幹嘛扔掉你呢?為了你我可是傾家蕩産。”吳語笙挑高眉毛,她撩起一縷人魚棕色的卷發繞在指尖:“你得留在我身邊還債。”
人魚懵了。
她沒想到挑了個資本家。
“叫什麼名字?”
“萊,西雅。”
沒買錯就行。吳語笙用法杖挽起了自己的長發,她看向鏡子,鏡中人依舊與之前長相相同,一樣的柳葉眉杏仁眼,一樣在右眼角有顆深色小痣。
還是這張臉啊。
她沒有再糾結,把魚獨自留在浴缸裡,自己走向二樓,推開了扇白色的小門。
果然如此。
這是個西幻位面,劍與魔法存在的世界。原主是個女巫,不過更精确點,她是個黑魔女,比女巫牛點,還是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長生種。
書桌和書櫃是紅木的,裝藥水的瓶子是水晶的,就連邊邊角角也包着螺钿,不喜聲張卻極盡奢靡,看來這些年沒少攢錢。
藥水瓶子上的字葡萄幫她自動翻譯,她抱着本魔法書和若幹瓶瓶罐罐以及一卷繃帶,站在了鬧挺的小人魚面前。
浴缸對于她來說還是太小了,漂亮的魚尾沒辦法伸展,隻能可憐巴巴的縮成一團,吳語笙提着裙子毫不客氣的坐進浴缸,按住萊西雅的尾巴着手上藥。
但不知道為什麼,摸到她下腹的位置時萊西雅掙紮的厲害,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吳語笙的手掌整個覆上,有道細微的下陷微微發燙。
“你們人魚是不是有個構造,叫那什麼生/殖/腔來着?”
萊西雅頭低的像鹌鹑,她帶着蹼的手的手捂住自己的臉,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吳語笙:……
自己算是對未成年耍流氓了嗎?
“我,還沒,到,發情期,不行。”萊西雅的聲音怯懦,襯得她更像個畜牲,吳語笙跟手裡拿了塊碳一樣嫌燙手,連逗魚的心情都沒了飛快的包紮好她身上的傷後才打開了手裡的魔法書。
“手給我。”
小人魚從善如流,黑魔女閉上眼睛,輕輕吟唱起書中的咒語,紅色的血線系上手腕,如同莫比烏斯環,永無休止。
“血誓。”吳語笙睜開眼睛,湛藍的瞳裡爬上了紅血絲:“背主者,心髒将受萬針刺穿之痛。”
“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