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腦子是真瓦特了吧!吳語笙無聲尖叫,她費勁巴拉的扭頭去看大美女,她站在原地,稀碎的月光透過爬山虎和彩窗玻璃照在她的身上,而她戴着大直徑棕色美瞳的眼睛裡,翻湧着吳語笙看不懂的情緒。
粘膩,扭曲,像是沼澤,也像藤蔓。
“哥,這次的探險,發起者到底是用什麼理由把你勾住的?”
“呃……”吳思賢咬住下唇,他帶着妹妹走到無人在意的小角落,微微彎腰,往她的口袋裡塞了把折疊的削皮刀:“錢,我大概可以得到五千萬左右,你和那邊那個紫毛就是我拉來的,如果他死掉,我還能在拿一千三百萬。”
“六千三百萬,多麼誘人的數字。”
行,實話實話就是好娃,吳語笙甜甜的笑着,她踮起腳,緊緊的抱住了吳思賢:“哥,我們是這場遊戲裡彼此唯一信任人,對嗎?”
“對,”他也擁抱着自己的妹妹:“我會放心的把後背交給你,哪怕你用那把刀捅穿我的心髒,我也隻會誇你勁大。”
“放心,哥哥。”她安撫的拍拍吳思賢的後背:“我們會活到最後。”
“不管是多少錢,都會進我們的口袋。”
*
在第一晚的狼人殺之前,鷹哥加了個活躍氣氛的小節目:夜談,每個人都需要說出影響自己最大的一件事,全程用學生妹的手機直播,明擺着是想增加節目效果。
攝像頭下,大夥都表示沒什麼意見,這“沒意見”的遮羞布下是多大的不情不願,吳語笙也懶得想,她正在cue掉線的葡萄讓它再傳份原主的記憶,上一份大片缺失和空白,通俗點說隻有開頭和結尾,連吳思賢死亡的場面也就一個片段來回閃,其餘的一概不知。
不過很顯然,主任務隻是“監視”的小章魚被頂頭上司強行拔掉了網線,她隻能貼緊自己的老哥,隻能寄希望于他身上。
目前,八個人都擠在三樓的一間寬敞的主卧裡,這家具齊全,更讓人安心的是這裡沒有詭異的“人偶”和搗亂的蛇蟲鼠蟻,隻有面被紅布蓋住的試衣鏡被紫毛男嫌晦氣轉了個方向面壁思過,其他就沒什麼特别的了。
屋裡的沙發地毯凳子都落了灰,吳思賢貢獻出自己的大衣鋪在地毯上和妹妹席地而坐,其他六人也怎麼将就怎麼着,終是在八點半前安定了下來。
夜談的順序為順時針,吳語笙數了數,她是第五個發言人,在她之前是吳思賢,紫毛男,大美女和鷹哥,不過老哥說自己的事件包括了自己和他,她被跳過。第六個發言人是學生妹,她臉色算不上好看,嘴唇翕動,眼珠子亂轉,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我要講的事,發生在五年前。”鷹哥擰開了瓶礦泉水,沒喝,反而倒了一小瓶蓋放在了自己面前:“那時候,我還在工地上當小包工頭,靠着還算可以的工資養活自己和女兒,算不上富裕,可也能活的幹淨體面。”
“囡囡是真争氣,再又一次拿下年級第一後,我答應周末陪她去遊樂園和海洋館,但是,在那個星期五,我接到了她班主任的電話,說--”
“囡囡考試作弊被同學抓包,她覺得丢人,受不了那個刺激,從四樓跳了下去。”
“呵。”鷹哥嗤笑着:“四樓,不高,可囡囡還是損傷了頭部,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
“醫生說,她這輩子醒過來的幾率,微乎其微,維持她生命運作的機器費用是我哪怕不吃不喝工作到八十歲也無法負擔起的。”
“好了,下一位。”
趁輪換的間隙吳語笙飛快的瞧了眼旁邊的學生妹,她的嘴唇血色盡失,手指抖動,她仿佛注意到了自己看向她的視線,小幅度的轉頭和自己的視線交彙。
“姐姐,你很熱嗎?你在出汗诶。”紮着兩個小辮子的可愛姑娘笑容乖巧,她的話吸引了除了鷹哥外其他人的注意,學生妹僵硬的咽下口口水,笑得勉強:“冷,冷汗,這太冷了。”
山裡夜間氣溫驟降,呼出的氣都是白色的,大美女揮了揮手,腕間用紅繩系好的鈴铛叮當響:“好啦,速戰速決,該我了。”
“很早之前,我給一個女孩當了繼母,原因很簡單,她的父親很有錢,外面也是莺莺燕燕和私生子女紮堆,那女孩年紀小身體差,但多智近妖,她和我做了交易,隻要我幫她解決掉自己的父親,她就會給我一筆足夠我揮霍到死亡的【工資】。”
“沒錯,我的雇主,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我也不是專業幹這種活的,在那之前隻是在酒館裡當駐唱歌手,也得虧她爹見色起意和她的推波助瀾,我才能在那些莺莺燕燕裡脫穎而出,成為她繼母。”
“但可惜的是……”大美女垂眸,她注視着手腕上的鈴铛,深深的歎了口氣:“在她父親死亡之前,她先一步邁向死亡。”
“我一直懷疑她是不是連自己的死期都算到了,因為她父親的遺産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揮霍完。”
“在她死亡的第二年,我遇到了一位苦修的和尚,他告訴我,我還會遇到那個孩子。”
“自那之後,我相信了輪回轉世之說,我想,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話罷,她擡眸掃視着衆人,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正在啃壓縮餅幹的吳語笙身上。
吳語笙:?
日,坑在這啊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