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語笙再醒來時已經過去三天了，她頭疼欲裂，葡萄見她醒了又是倒水又是按摩：“宿主，你還好嗎？你快吓死我了。”

“怎麼是你，啟明呢？”她說完話就感覺不對了，她看着自己的雙手，皮膚和指頭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應在的崗位上，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很好，沒疤，就連腿上的釘子都被取出來了。

吃硬不吃軟。

“啟明……”葡萄的兩條觸手戳啊戳：“葉部長給我說，它以後跟着女主部門的新成員幹，沒有被格式化，您可能會在其他位面裡遇見它。”

“媽的，我白白給别人做了嫁衣裳？”她氣不打一處來，葡萄被她吓得當場顯本源數據，藍色的數據眼淚塊快速滑動：“宿主，大姐，祖宗！咱安生點吧，您跑到哪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小葡萄太過于聒噪，吳語笙被它吵吵的腦仁生疼，揪住它的鳍狀肢把它丢出門外，任由它怎麼哭喊也不開門，她點開手環，面闆上私信彈窗一個接一個的彈出，這些她統統扒拉到一邊，點開個人狀态欄去找自己想看到的消息。

【姓名：吳語笙】

【隸屬部門：女配】

【編号：0513】

【精神狀态：54%（堪憂）】

【刑期還剩：997天20分56秒】

吳語笙：？

等會，她這一覺醒來九千年沒了？

“主神心善，發特赦令了，給你減刑減的隻剩一千年。”人未到聲先至，葉青绾拎着哭唧唧葡萄走進她的房間，她恨鐵不成鋼的給了吳語笙個腦瓜崩：“死孩子瞎他媽跑，你卿叔輕度腦震蕩，榮獲一星期病假，他還讓我謝謝你。”

“绾姨，祂真把我當狗耍了。”吳語笙捂住額頭，三兩下調出上個位面的實況，王雅鮮活的笑臉出現的突兀，葉青绾臉色蒼白，她強行把吳語笙按回床上，順手關掉了她的手環：“再休息休息，上個位面隻是給你練手的，下來的才是真難搞。”

“你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在此之前，不要再給我們惹事。”

“……好。”

葉青绾走後，吳語笙也沒再睡，她走到洗手台前，直視着鏡子裡的自己，那張臉漂亮，卻透着股非人的僵硬感，就好像個被蠟殼包裹的娃娃，易碎，油膩。

她笑了，鏡子中的她也在笑，就連嘴角的小痣也跟她的動作上揚了些許。

希望是她想錯了。

＊

【女配部門所有在職員工請注意！女配部門所有在職員工請注意！除開在任務位面的員工，請剩餘人前往大禮堂開會！請剩餘人前往大禮堂開會！】

“啊？部長那個瘟神回來了？”

“不造啊妹子，先去再說，要真是部長去遲到的全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乎，各色美人都帶着打工人的冤屈用自己的工牌刷開了大禮堂的識别密碼鎖，等待她們的并不是想象中高挑美豔的部長，而是個縮小版的她。

“0513？”

“各位請坐啊，還都挺給我面子的。”吳語笙站在台上微笑着拍了拍手：“介于家中老母出差未歸，我覺得我有必要替她清理下内部的蛀蟲。”

“現在，想跳槽的，或者已經上交轉部申請書的，把工牌放到我的右手邊，之後出門右轉不送。”

“不想走的，獎金翻倍，年終獎再上漲三個點。”灰發藍眸的女孩笑眯眯，但那雙眼睛卻沒什麼溫度的一一掃視着席上神色各異的員工們：“現在，開始吧。”

“秩序第一。”

“啪嗒。”

随着第一張工牌扔在她的腳邊，越來越多的員工開始效仿起來，她們也從剛開始的小心試探到後面的随心所欲，更有甚者還推了下吳語笙的肩膀或者輕佻的用工牌拍拍她的臉。

“慢走，小心腳下。”

對此，吳語笙依然保持微笑，腳邊的工牌堆成了座小山，等徹底安靜下來時，大禮堂裡隻剩了大概一百多人。

她是最後一個來的，她的編号是0513。

走了将近四百個。

“唰--”

橙紅色的火焰在她指尖跳動，火柴落地，塑封的工牌在火中扭曲，融化，一張張精緻的美人面也變得醜陋不堪。

“還有要走的嗎？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