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仍未言語,越來越多的眼睛出現在她的皮膚上,它們在流血,藍色的血液浸透了她的白裙。
【任務時間刷新,倒計時:一天。】
【請任務者完成主線任務:殺掉她(任務進度,0.000…1%〈?〉)】
【警告!警告!0513違抗指令!刑期延長!任務位面難度增加!A+(?)S(?)A(?)S(?)】
【... --- ... 】
【See you next time, little rose.】
藍色的眼睛一個接一個炸開,吳語笙的刀也終于捅穿了沈瀾的腦袋,他雙眼圓睜,白色的漿糊和紅色的血液順着刀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她用袖子胡亂擦拭着臉上的液體,轉頭,吳思賢正扛着被五花大綁的梁博站在一樓。
“老妹,都搞定了。”
十三号居民樓裡血腥味彌漫,她拖着沈瀾的右腿一步一步的上到頂層,甯安在天台邊上等了很久很久,手裡還抱着她母親的黑白遺照。
“把他扔下去吧,摔個粉身碎骨最好。”
甯安笑了,比夏日裡的花還要明媚,她親吻了下遺照裡母親的臉頰,一腳把曾經帶給她多日夢魇的罪魁禍首從天台上踹了下去。
“咚--”
紙糊的轎車引擎蓋下陷,屍體扭曲的陷在其中,吳語笙淡定的走下樓,淡定的用刀撬開了他的腦殼,他的大腦果然如她所想,每一個褶皺裡都睜着藍色的眼睛。
主神搞得鬼。
她又看向了吳思賢,對方被她的眼神盯得發毛:“咋了妹兒,哥破像了?”
“有空去做個腦部CT,我懷疑你腦袋裡有髒東西。”吳語笙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吳思賢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但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聽妹妹的。
從心底油然而生的信任感。
“王雅呢?”
“保安室,給鬼登記辦投胎呢。”
那兩個紙糊的童男女童站在保安室邊比被她割掉腦袋的保安大爺還抽象,吳語笙看着排長隊,各式各樣卻又安安生生的鬼們,還是很沒良心的插隊了。
王雅這會兒筆尖差點掄出火星子,吳語笙也沒打斷她,在保安大爺恨不得吃人的目光中拉着他的行軍床坐到了王道長的身邊。
“你師傅什麼時候來。”
“半個小時後,我二師兄這回可能得進去了,誰讓他幹這種事。”王雅頭也沒擡,自然沒發現一把刀已經對準了她的太陽穴,吳語笙面不改色,刀在她手裡轉了個,最後還是放回了柴郡貓的肚子裡。
“诶,你說,鬼死掉還能再輪回轉世嗎?”
“為什麼要這麼說?”
“隻是好奇。”吳語笙的雙手撐在桌子上,她的目光描摹着王雅的臉龐,手捏了下她右邊的耳垂:“如果下次再見到你,而且你還記得我的話,就在這打個耳洞,如何?”
“……嗯。”王雅的左手握住了她作亂的手,她的耳尖發紅:“好。”
“我會記得你的。”
*
宗門内部的事情平凡人等自然不好摻和,為了補償他們,吳思賢和吳語笙一人一個正經開過光的平安福,一套風水好的大平層和之後有事要處理免費。
這對愛貪小便宜的吳思賢來說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他高興的抱着妹妹原地轉了三個圈,吳語笙嫌棄萬分的拍拍他的臉:“走,陪我去找趟媽媽,我有事要和她說。”
“好。”
那個女人還是她印象裡的模樣。
美麗,脆弱,如風中搖曳的百合。
吳思賢被她支開了,葡萄也不清楚她葫蘆裡賣着什麼藥,隻能老老實實的蹲在她的肩頭。
“爸爸在牆裡。”
“我在水裡。”
“你又在樹裡。”
“還有什麼東西在火裡,又有什麼東西被融進了金子裡?”吳語笙站在落地窗前,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背對着她,良久,沙啞的聲音才回答了她。
“你不是她。”
“你是個怪物。”
是嗎?
也許吧。
寄宿在他人殼子裡替他們存活的電子幽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确實是個怪物。
吳語笙低低的笑着,她推開窗戶,風聲,喇叭聲,樹葉相互摩擦的沙沙聲,還有不遠處湖水湧動嘩嘩聲,在她耳中的隔着層霧,模糊不清。
“再見,媽媽,希望下次您能有個好夢。”
坐在輪椅的女人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她轉過自己的腦袋,臉上,淚水決堤。
“咚--”
“有人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