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隻有自己經曆過了，才會知道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方辭哭得嗓子發啞，縮在被子裡輕微地發着抖，林宿也沒好到哪兒去，身上到處都是方辭抓咬出來的痕迹。

莽撞沖動的激情退去，方辭隻想打死當初一直嘴賤的自己，非要上趕着做這些讓自己遭罪的事兒。

他強撐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去洗洗。”

“别去了吧。”林宿擔憂地看着他，“我接水幫你擦擦？”

手表因為一直在提示心率過快，被方辭摘下來扔到了一邊，還好現在沒帶着，不然肯定又要報警。

方辭“呵”了一聲，雲淡風輕地道，“你要是沒力氣了，我可以抱你過去。”

林宿：“你說這話的時候先别抖。”

方辭瞬間破功，惱羞成怒地朝林宿砸了個枕頭。

磕磕絆絆地洗了澡，方辭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幹了什麼，他盯着林宿身上那些細小的傷口看，一面憂心他會不會感染，一面又覺得醜，很不好看。

可他身上的疤更難看。

林宿現在不會嫌棄，但萬一他哪天審美恢複了呢。

方辭把睡衣穿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頭鑽進了被窩裡。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着，可真躺下的時候，他連林宿什麼時候上的床都不知道。

他睡得很沉，但又很不安穩，夢境雜亂無序，唯有最後出現的大貨車清晰無比，那輛車死死壓在他身上，怎麼也不肯挪開。

在死亡越發逼近的時候，方辭終于睜開了眼。

林宿還在睡，手臂搭在方辭腰上收得很緊，方辭有些喘不過氣。

原來他就是夢裡那輛大貨車的肇事者，真是對自己的力量一點認知都沒有。

方辭被他箍得難受，隻想把林宿踹下床，可惜沒踹動，倒是把林宿踹醒了。

林宿揉着眼睛，睜眼看到方辭，忍不住又把人抱緊了些，這下方辭真快窒息了，他試圖喚醒林宿的理智：“松手，喘不過氣了。”

林宿失笑，放開人去洗漱。

早餐點了外賣，但客廳連張桌子都沒有，兩個人又不喜歡在床上吃東西，幹脆捧着外賣盒子，站在陽台上火速解決了早飯。

方辭一臉深沉地歎氣：“跟着我，苦了你了。”

林宿：“……确實。”

方辭感覺自己像個拐跑富家公子的小流氓。

林宿沒忍住問：“你真打算住這裡？”

方辭點頭，捧着林宿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情深義重地道：“雖然我現在很窮，但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讓你住上大房子過好日子。”

“戲過了，收收。”

“你現在不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點頭說相信我的嗎？”

行吧，林宿妥協，點點頭：“相信你。”

方辭滿意了。

林宿把手機拿給他看：“我叫人過來裝監控，一會兒就到，你看看想要什麼風格的裝修。”

“裝監控？”

“嗯，免得不安全。”

方辭不理解他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麼不安全，“你打算裝哪兒？”

“門外，玄關，客廳，卧室。”

“卧室？”方辭不可置信，“你怎麼不在衛生間也裝一個？”

林宿看起來像在思考。

方辭眼珠一轉，忽然湊過去，眨巴着眼笑嘻嘻地問他：“阿宿，我手機上的定位，你經常看麼。”

“還好，”林宿點開定位軟件給他看，絲毫不覺得心虛，“吃飯的時候會看一眼，不過你基本都在宿舍。”

“哦——”方辭拖長了嗓音，揶揄，“又裝定位又裝監控，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控制欲這麼強？”

“所以你聽話一點。”

方辭：“？”

怎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呢。

他又問：“你在卧室也裝監控，那你不在這兒的時候，我要是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是不是就給你現場直播了？”

“或者我們一起，然後把監控視頻也放出來，咱們兩個對着監控……”

林宿捂住他的嘴：“好了别說了，不在卧室裝了。”

方辭撅起嘴，在他掌心裡親了一下，含糊不清地道：“裝吧，我不介意。”

但林宿十分介意。

安裝師傅很快上了門，把三個監控一個一個安裝好，林宿在一旁調試，方辭懶得管，就趴在床上玩手機。

他把偷拍林宿蹲下來要背他的照片發在手表特有的好友圈裡，又傳到手機上，發了個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