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铮揚舉手：“我。”

方辭補充：“我還踹了他一腳。”

小邵警官：“知道，陳隊說他肋骨可能斷了，把你倆家長叫過來。”

方辭：“操。”

車開到警局，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大廳，又被分開帶走問話。

進門的路上許铮揚和方辭交頭接耳：“早知道我就不找你了！都怪你！我爸非得把我腿打斷不可。”

方辭：“你以為我就能下來床了？你找我幹嘛，我不是讓你等我回去？”

許铮揚罵他：“哥哥，你一走就是半個多小時，我以為你被人下藥帶去割腰子了，誰知道你路見不平挨刀子去了？你狗咬呂洞賓啊？”

方辭：“嗯，我今天就讓你明白什麼叫好人沒好報。”

小邵警官：“不許交頭接耳！你們兩個未成年的給家裡打電話！做完筆錄就去寫檢讨！”

許铮揚和方辭齊齊震驚：“寫檢讨？我倆不是見義勇為嗎？他都拿刀了，就算是肋骨斷了我倆也屬于正當防衛吧？”

“未成年進酒吧，打架鬥毆，不配合警察工作，寫檢讨還冤枉了？沒給你倆扣下都不錯了。”

方辭不敢給爸媽打，很慫地撥通了林宿的電話。

林宿看着顯示為“裕湖路派出所”的來電，沉默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你好？”

方辭底氣不足地道：“哥，來撈我。”

林宿猶豫一瞬，問：“殺人了？”

“？”方辭震驚，“我有那麼違法亂紀嗎？”

林宿舒了口氣：“那問題不大，需要我帶律師嗎？”

方辭想了想：“可能需要？我感覺這警察不懂法。”

小邵警官一拍桌子：“說什麼呢！”

方辭從善如流改了口：“我不太懂法，在你來之前我決定保持沉默。”

小邵警官拿手指他：“你，先别沉默，過來做筆錄。”

方辭：“哦。”

該配合還是得配合。

斷了肋骨而已，方辭完全不虛，他家法務部可是從無敗績的虞陽必勝客，大不了賠錢，反正他錢多。

他簡明扼要地講了自己是如何在衛生間聽見喬嶺和關澤密謀給一桌人酒裡加毒品，又是如何經過内心一番痛苦掙紮決定見義勇為的，最後他總結，警察叔叔……不是，警察哥哥你不能磨滅一個少年對伸張正義的熱血，檢讨能不能不寫。

小邵警官很感動，小邵警官表揚了方辭的見義勇為，小邵警官拿了張A4紙讓他寫保證書，保證成年前不進未成年不該進的場所，不在不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強出頭。

反正這玩意兒不錄進系統，不會影響考公考編，還能給未成年一個警告，讓他長長記性，所以小邵警官鐵面無私，絲毫不打算網開一面。

林宿很快帶着律師過來，一進門就看見方辭坐在門口椅子上打電話，他過去拍了下方辭的肩：“阿辭你……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方辭”不是方辭，隻是背影和方辭很像。

李行初挂斷電話，打量了一下林宿，恍然大悟：“你是方辭他哥吧，他在裡面做筆錄呢，還沒出來。”

雖然關澤交代主要是想給李行初下藥，别人還沒來得及動手，但喝了酒的還是都去做了檢查，一桌人隻剩下一個沒喝酒的李行初留下來配合警察工作。

不過作為被害人，他們大多都不知情，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做的筆錄都不長，所以李行初早早就出來了，反倒是許铮揚和方辭還被扣着寫檢讨。

林宿猶疑着點了下頭，李行初又點開二維碼：“加個好友？我爸馬上來接我，方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你幫忙把我微信推給他。”

林宿加了他的好友，跟着引路的警察往審訊室走，沒忍住又回頭看了眼李行初。

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認錯方辭，但兩人真的太像了，身高體型幾乎一模一樣，要是被方辭知道他認錯人，估計又要借題發揮陰陽怪氣一通。

方辭還在寫檢讨，林宿登記了身份信息，小邵警官“咦”了一聲，“你姓方，你哥姓林？是親哥嗎？”

方辭張口就來：“我随父姓，他随母姓。”

林宿：“……嗯。”

也沒毛病，雖然爹并不是一個爹，媽也并不是一個媽。

小邵警官還是一臉不信：“還是叫你家長過來吧。”

林宿身後的律師微笑着上前：“不用那麼麻煩，接下來的事由我負責交涉。”

小邵警官：“接下來他把保證書寫完就可以走了。”

律師&林宿：“……”

方辭一臉希冀地看向律師：“你跟邵警官普法一下，讓他把我檢讨免了。”

林宿看了下筆錄，把方辭從椅子上拉起來上上下下來回看了好幾遍，确認他沒受傷，随即冷笑一聲：“寫。”

方辭：“？”

林宿： “我看着你寫。”

方辭：“……”

都說他這麼多年都沒看出來林宿喜歡他，看不出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