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冀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她。
那眼神深沉得像是林中野獸發現有其他動物觊觎自己的東西。
惜月瞬間清醒,雙腿一抖,馬上跪了下去,磕下頭,聲音顫抖:“殿下恕罪,惜月方才不該揣摩殿下的心思。”
許久之後,她才聽到頭頂響起如恩赦降下一般的聲音:
“沒有下次。”
“謝、謝殿下……”
惜月顫巍巍站起來,才發現自己背上已經濕透。
她接過沈長冀手中沒了熱度的巾子,重新用熱水燙過,擰幹水,這才又恭敬遞了過去。
沈長冀站起來,換了個位置坐下,并扶起床上的人,靠在自己身上,又重新接過巾子,道:“我讓賀宵去守那裡,是因為他現在不在東溪苑。”
尚未收回的手僵在半空,惜月驚愕:“九殿下不在?那他現在人在……”
這時,她突然注意到沈長冀要給懷中人擦頸脖,而當頸窩濃密的長發被拂開,露出的是一塊被咬得不堪入目的後頸。
惜月雖是中庸,可她入宮多年,知曉宮中貴人,尤其是天乾坤澤之間的事情。
所以,隻一眼,她就意識到了先前在那溫泉殿裡,沈長冀與他懷中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更别說,那後頸還被咬得這般慘烈,那他們殿下與這位嬌貴的小貴人豈不是……
惜月不由想得臉熱心跳。
可突然,她聽到那昏睡的嬌貴小貴人似是後頸的傷口被貼上的巾子熱度燙得難受,一邊閉着眼往沈長冀懷裡躲,一邊無意識啜泣喊了聲:
“嗚…疼…皇兄……”
惜月登時被這一聲劈在原地。
腦子突然聯想到沈長冀方才的那句“因為他現在不在東溪苑”,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想在心中浮現。
難道……
而這時,她看到将那纖弱身影私據懷中的高大天乾,低下頭顱,于那人耳畔,“嗯”了聲,随後輕輕哄道:
“阿泠,乖,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