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目送青令的背影消失在宮巷盡頭,惜月這才收回目光,并低頭看了眼懷裡的包袱,神色複雜。
惜月轉身來到東宮的練武場,将手裡的包袱恭敬捧到正坐在寒冷冬日裡,手握長槍,裸着健碩上半身,大顆大顆汗從腹肌之中滾下的高大男人面前,忐忑道:
“殿下,正如您所料,他方才将披風送回來了,但……”
惜月低着頭,雙手捧着那包袱,心中正為遲遲聽不到對方開口,心中惴惴不安,突然聽到一句話毫無溫度地降下。
惜月頓時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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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愛抄誰抄吧!反正我是不抄了!”
沈元聿煩躁把筆和紙往前一推,随後一把頹喪地趴在桌上,道:“我想出去玩……”
正給他磨墨的太監小成子立馬溫聲勸道:“殿下,太子殿下說了,您要是今天不把這卷論策抄完,就不許出去玩,還有幾遍,殿下您趕緊抄完,奴才已經讓廚房準備好您最愛吃的米酒湯圓……”
一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沈元聿原本躁郁的臉上凝了下,雖然他最後還是嘴裡罵罵咧咧的,但好歹還是不情不願拿起筆,要去點墨。
“殿下!”
這時,殿外傳來聲音。
沈元聿一擡頭,發現來人竟是太監何氏兄弟倆。
昨日他去冷宮尋青令報複,哪知再次被他皇兄沈長冀發現并及時阻止,并被皇兄懲罰要抄論策三十遍。
雖然對青令的報複未遂,但何氏兄弟倆為他辦事中的賣力,他還是感受到了,便賞了他們每人幾顆金瓜子,并告訴他們,以後若遇到什麼事情,可以來尋他。
但沈元聿沒想到他們今天就又來了,不由皺了皺眉。
雖然沈元聿不喜歡這些下等人過于糾纏,但也沒說什麼,反倒心中嘲諷下等人便就是下等人,不等到真正性命攸關的時候,來換取更大的回報,而是隻急于兌現眼前的所謂膚淺的好處。
大何公公明顯是跑過來的,但不等氣息還沒平緩,簡單行禮後,便張口就急道:
“殿下,青…青令那小子今早又去找去太子殿下了!”
沈元聿的眉狠狠擰起,“什麼?!”
大何公公立馬解釋說:“是這樣的,奴才兄弟倆知道青令昨天害得殿下您受了太子殿下的責怪,于是今天便派人偷偷盯着這小子,怕他又給殿下您添麻煩,結果,還真的發現了青令一大早出了門,出了冷宮,竟是去了東宮!”
見沈元聿臉色越來越黑,小何公公繼續添油加醋:“青令那小子實在太有心機了,知道我們太子殿下仁愛,昨天肯定是故意在太子殿下面前表現得冷,讓太子殿下将自己的披風披給了他,今天便又可以借着還披風的由頭,再次見到太子殿下了,要是讓這個孽種再多接觸太子殿下,恐怕會太子殿下都會被他迷惑,忘了咱們十四殿下……”
沈元聿不等對方說完,便“啪”地一聲,摔了筆,憤然從書桌前起身,急沖沖就要往殿外走。
小太監小成子立馬上前想攔,“殿下,您已經因為冷宮中那人受了太子殿下的罰,如若對方一旦出現什麼情況,太子殿下恐怕都會先聯想到您,行事之前一定要三思,切勿再沖動了啊!”
沈元聿聞言腳步一刹,正要猶豫時,旁邊的小何公公突然說:“殿下,奴才有一個法子,既可以助您鏟除礙眼之人,又可不被太子殿下責怪!就是不知該不該講……”
沈元聿:“講!”
待小何公公說完,沈元聿眼睛驟然一亮,不過略微思量,他便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快!擺駕栖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