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聽到，可能那腳步聲太微弱了吧。”格瑞絲摸着下巴，“但是你為什麼要強調這一點呢？”

曼奇尼的靈魂已經有些微弱下去的光又閃爍了起來：“格瑞絲，你再仔細想想？整層樓都是被封鎖的，那些少爺仔就算是再無聊也不會跑來死過人的樓層。在一樓大廳摟着漂亮的男孩女孩喝酒就已經足夠讓他們回去和狐朋狗友吹噓了。”

思維瞬間被打通，可不是嗎，在這種情況下唯一可能會跟着警察前往被封鎖樓層的就隻有那名兇手。遺憾的是現在即使前去調查案發現場外部的腳印也沒有太大意義了，緊急趕去抓捕兇手的警察們已經将外面積了一層薄灰的地毯踩得亂七八糟，而即使不存在浩浩湯湯的警察，地毯本身就是對腳印的極差載體。

“所以至少殺了我和那個女士的并非是什麼厲鬼，而是個有實體的人。”曼奇尼用靈魂聳了聳肩，“好歹是個好事。不過我此前未曾想過人死後也有靈魂，而你又是怎麼看到我的？另外你手裡拿着的那玩意兒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

“死神之鐮，曼奇尼。”格瑞絲随手将鐮刀擺正，“我來回收你的靈魂。如果你有未了的心願，我可以幫你完成。”

也不知道是因為已經接受了死後也存在靈魂的事實，還是因為曼奇尼的神經本就那麼大條，他極其順暢的接受了格瑞絲是死神這麼個本應令人震撼的事實。枉死的警察思索片刻，最終搖了搖頭：“我沒有任何遺憾，格瑞絲。我死在了我熱愛的崗位上，在追求真相和正義的道路上總有犧牲，而我的死讓這個案件又獲得了足夠的關注度。它會獲得真相的，不管時間過去多久。”

格瑞絲為曼奇尼的坦然感到了疑惑，她猶豫片刻，忍不住問道：“但是你死了啊？你，你完全不會有恨意或者遺憾嗎？”

曼奇尼笑出了聲：“我現在唯一稱得上遺憾的就是沒能在死前目擊兇手，否則這個案子在這會兒就應該已經告破了。但既然連靈魂和死神都可以存在，那一個幽靈或者超能力者殺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才對。那就不是我這種普通人可以參與或者窺見的事實了不是嗎？或許我在死後可以獲得屬于我的超能力，就像是文藝作品中那些死後獲得奇遇的主角們那樣。”

回收曼奇尼靈魂的行動太過順利了。

收回鐮刀，格瑞絲回味着曼奇尼記憶的味道，他的靈魂如他所說，沒有任何的遺憾，也沒有任何的不甘，這家夥似乎就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正義使者，死在追求真相與正義的道路上，對他而言死得其所。

或許這沒有什麼不好，曼奇尼如果怨念深重的話，或許格瑞絲的精神狀态還會更加差一點。隻是消散的靈魂沒有遺憾，帶着目的潛入的死神就帶着遺憾了。這個案件的審判時間越來越近，或許是為了快刀斬亂麻，迅速将阿帕基定罪，新聞上已經給出了一個月内要審判結束的保證。

連死者本人都不知道其身份形貌的兇手，她要如何在一個月之内找到呢？總不能真的等待判決後去用電鋸破開監獄，頂着子彈将應該在一年以後死去的阿帕基撈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