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絲的眼睛掃過兩個罪魁禍首：“當然了，你們先去幫雷歐收拾東西，我去下洗手間。”

抛開洗手間傳來的尖叫和詭異的攻擊音效不談，總之福葛和納蘭迦為自己肆無忌憚的打架行為付出了勞動力的代價，以及納蘭迦這下是真的沒有地方住了，最終四人決定讓納蘭迦暫時先去和福葛一起住。福葛摩拳擦掌說這下每天都可以輔導納蘭迦的功課了，如果下學期納蘭迦的成績沒有提高，他就會用紫煙的拳頭打爆這個蠢貨的頭。

在納蘭迦的慘叫中，夜色終于隻屬于阿帕基和格瑞絲了。

格瑞絲拆開了自己的發辮，将睡衣帶進了浴室，并告知阿帕基暫時先把衣服放到她騰出來的一格櫃子裡面去。

水流聲沖洗過阿帕基的聽覺神經，他告誡自己要像個穩重的男人那樣，不要搞得像是急切的小鬼。

等到雙方帶着同樣的洗發水味道躺在床上，格瑞絲才後知後覺自己向阿帕基發出了什麼邀請。此時在她身邊的并不是平日裡抱着的那隻毛絨熊，而是一個腰細腿長身材棒的适齡青年男性，且這個青年男性目前的身份是她的男朋友。

沒關系，他們已經交往了很久了！格瑞絲長出口氣，用指間緩慢地向床鋪中間移動，而在半路上就碰到了熟悉的另一隻手，她轉頭看向阿帕基，發現對方也在看着她。

“啊，那個……”格瑞絲感覺自己的血液可能在上湧。

“格瑞絲，”阿帕基的臉色帶了些紅暈，“我可以拉你的手嗎？”

“咳，當然可以。”在她答應之後，阿帕基的手立刻包裹了她的手掌，二人對視一眼，又将視線挪開。

“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吧。”格瑞絲歎了口氣，如果按照以愛情為主題的任何文藝創作，他們現在應該擁有一個浪漫的夜晚，和紅酒、燭光以及舒緩的小提琴曲一起，以人為樂器演奏愛情的歌謠。

但此時此刻他們實在是太累了，他們将阿帕基的大半家當搬到了格瑞絲的家裡，又将被航空史密斯轟過一遭的客廳和廚房收拾了大半。即使有福葛和納蘭迦的幫助，這些勞動量也屬實是不小。他們至少拆掉了全屋的牆紙，還購買了材料補上了那些細碎的彈孔。

以至于格瑞絲已經聽到了身旁男友平穩的呼吸，如果用她生前常用的形容詞來描述阿帕基的情況，可以說是這位青年在這次臨時的搬家中已經勞累得超級降輩——差不多是累成孫子了。

今夜無事。

待到工作日粗暴地敲開時間的大門，将細碎且不斷增加的工作劈頭蓋臉地砸在了社畜的臉上時，格瑞絲已經把鬧鐘扔到了卧室外面。阿帕基的作息仍然健康，在格瑞絲用冷水讓自己清醒清醒時，咖啡的香氣已經從廚房飄進了她的鼻腔。

或許共同居住是個好選擇，不過這樣的話她以後寫論文就需要搬着筆記本電腦去沙發上敲鍵盤。

洗過臉，将眼鏡架在鼻梁上，格瑞絲一邊品鑒着阿帕基倒的咖啡，一邊品鑒着阿帕基肌肉流暢的背影，頓時感覺在沙發上寫論文也并不是什麼壞選擇。

周一的辦公室帶着一片工作日的欣欣向榮，熟悉的報案人們，熟悉的要無數次重複的辦案流程，以及熟悉的那隻閑的沒事做在籠子裡打哈欠的警犬。

市局又來調取了警力，然而又是無功而返。或許那位無名遊莺的死會一直等到追訴時效過去都沒有結果，直到變成一個未解之謎，在幾十年後的網絡平台作為都市傳說或者懸而未決的刑案被各路知識分區的主播競相講解猜測。就像是那經典的開膛手傑克，或者黑色大麗花。

阿帕基坐在工位上整理案卷，突然看到曼奇尼正探頭探腦地看向自己，對方見阿帕基發現了他，立刻就向阿帕基招了招手，示意他一起去茶水間。

“怎麼了？神神秘秘的。”阿帕基有些莫名其妙。

曼奇尼點燃了一支香煙，吐出煙圈後看向了在調查沒有結果後情緒略有低落的阿帕基：“你想不想繼續去調查這個案子？”

“什麼？”阿帕基一愣。

“被什麼東西打穿胸口的遊莺。”曼奇尼道，“我托市局的同學搞來了本案的調查令……雖然加入不了專案組，但我不想在每次人手不足時才被想起來。她的死太令人好奇了，你不想知道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