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嶽時雨逃得飛快,宋北洛總算是不用忍着,可以笑得暢快。
明明就慫得不行,是個标準的語言巨人行動矮子,還又菜又愛玩。每次不管不顧惹完他就跑,事後還不敢承受他的報複。
無論是現在,還是五年前,都這樣。
當年睡完他就跑,吵了一架就給他玩分手失聯,現在撩撥完他還想跑。
他該讓她知道,做人不能既要又要還要,做人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承擔責任。
低頭看看已經開好酥的酥皮,他随意擦了擦手開始處理牛排。
有惠靈頓牛排在,他就不信嶽時雨這家夥能一直當鴕鳥,忍着不下樓,尤其是她連午飯都還沒吃。
天色漸暗,布置好鮮花蠟燭,擺出吃西餐應有的氛圍,哪怕是在家,宋北洛還是換了身襯衫西褲,給在房間窩了一個下午的嶽時雨發送消息
——【下樓,吃飯。】
不到五分鐘,樓梯處就傳來緩慢而悠長的哒哒高跟鞋聲。
一晃神,就見穿着一字露肩長裙的嶽時雨,踩着細跟高跟鞋款款而來,裙擺開叉處随着步伐露出筆直長腿,長發挽起,細長優雅的脖頸展露在燭光下。
脖間空蕩蕩的,少了些他熟悉的東西。
高跟鞋的哒哒聲在空氣裡蔓延開,最後停在了椅子旁,嶽時雨故意放軟語氣,喊了他一聲:“宋先生?”
明明是個好的開始,可她這态度,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不可能這樣。
先不管這突然冒出的毫無頭緒,他體貼拉開椅子,“嶽小姐,請坐。”
等嶽時雨入座後,才坐在她對面。
偌大的客廳裡播放着輕音樂,食物的香氣包裹着玫瑰花香為二人佐餐,不時出現大黃和大郎搞事的聲音,夾雜着他們碰杯的清脆聲音。
紅酒是不可能有紅酒的了,杯裡隻是葡萄汁。
嶽時雨這個人設,她到底還要用多久?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平常的事,用餐已經接近尾聲,宋北洛以為這個普通但完美的夜晚馬上要結束。
剛準備松一口氣,嶽時雨卻在這時站了起來。
哒哒聲響,一步一步,繞過餐桌,朝他走來。
越來越近,纖細的手指從他的手背登陸,順着裸露的小臂,到隔着一層襯衫的胳臂,緩緩上劃。
帶起一陣陣看不見的火花。
在他心底驟然綻開。
最後,一手撐住他身後的椅背,把他咚在了椅子上。
纖細的手指作亂,順着他耳後的下颌線徐徐滑動,最後停在了下巴,還用力擡了擡,本就嬌軟的聲音現在更軟了些。
“宋先生,能問個問題嗎?”
“嗯?”
聽見他的回應,嶽時雨眉眼一彎,雙眸裡熠熠生輝的笑意,與他心底的煙火重合,交雜成午夜的盛大慶典。
見他上勾,如同小狐狸偷吃得逞一樣的得意,還以為他看不見。
等了許久,等到了蓄意而為的示好。
他還真好奇,她今晚打算作什麼樣的妖。
屋裡燈光昏黃如日暮,桌上香薰蠟燭火苗跳動,把二人或進或退的身影映在白牆之上,勾勒出一副如天鵝交頸的暧昧畫面。
嶽時雨一向知道宋北洛長得好看,側臉在燭光明暗下如重巒疊嶂,下颌線鋒利筆直,優越得如刀刻般,所以才忍不住戲弄一番。
看他喉結滾動了下,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難得宋北洛沒躲開,似笑非笑看着她,“嶽小姐,站在不累嗎?”
還沒反應過來宋北洛是什麼意思,腰身就被從後攬住,吓得她輕啊了一聲,雙腳離地時,雙手本能地攀上宋北洛的肩頭,整個人倚靠在他胸膛上。
等腰間力道收回,她已經側坐在宋北洛腿上。
原本把住她腰身的手雖不再用力,但也沒松開,比她體溫略高的手掌溫度正熨燙在她腰間,她手虛虛搭在宋北洛肩上,同樣的一片炙熱。
手臂隔着襯衫緊貼在他身上,隆起的肌肉比看到的還要蓬勃,而且她對他高大身形,第一次有了更直接的認知。
隻有坐他腿上,她才擁有了低頭俯視他的機會。
他雙手用力一環,她哪跑得掉?
她之前每次都能逃跑成功,完全是因為宋北洛放水。
溫度一高,腦子就容易宕機。
她想問什麼來着?
俊臉倏忽貼近,戲谑聲響起,“嶽小姐剛才想問什麼呢?”
“肌肉練得不錯……”
“嗯?”
拉長的尾音勾人,也勾回了她的理智。
她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鬼話啊!
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她強壓下慌亂,故作鎮定道:“單純想誇你,身材不錯,一點不像個坐辦公室的,真心想誇。”
“這樣啊?”宋北洛随着她偷偷往扣子去的手,話音一轉,“嶽小姐還沒問問題呢。”
話音剛落,領口的扣子被解開。
她滿腦子都是露出的鎖骨,支支吾吾問:“你初吻對象,是誰?”
“昨晚這麼鬧我,就是因為這個?”耳畔傳來低沉悶笑,“我還以為你不關心,一隻把自己喝斷片了的小醉貓而已。”
伴随着回答結束,襯衫扣子又被解開了一個。
胸肌輪廓不再是感受到的,而是直接暴露在嶽時雨眼前,很近,非常近。
明明沒有喝酒,她總覺得自己雙頰燒得通紅。
眼前如玉的皮膚,也染上了一片薄紅。
手繼續悄悄往下,馬上要摸上腹部扣子的同時,她繼續問:“那位留給你的東西,真的隻有那支胎毛筆?”
摸上扣子的同時,不安分的小手被大掌握住,緊緊貼在胸前,宋北洛打趣道:“嶽小姐,怎麼說着說着,就開始解我襯衫扣子了?”
這手啊,它就是有自己的想法。
無聊時,緊張時,思考時,總想摳點什麼。
之前是自己的衣服裝飾。
現在是宋北洛的襯衫紐扣。
“我沒有,是它自己開的!”
她立馬否認,還想抽出被宋北洛壓制住的手,隻是沒能成功。
喉頭滾動,掌心下是宋北洛猛烈的心跳,看他一副波瀾不驚的鎮定模樣,她還以為這隻是她一個人的慌亂。
原來他也一樣,平靜之下皆是波濤洶湧。
耳旁呼吸越發炙熱,她猛然擡眸,正好對上一雙挑笑着的眼睛,“嶽小姐,人不能為了不道歉而胡說。”
聽到“道歉”二字,雙唇突然浮現出隐隐的酥麻感。
那晚在車裡發生的事情,如同海水倒灌,充斥着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