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砰一聲被關上,嶽時雨背抵在門上,手按壓着胸口,隻覺得心髒跳動頻率極其怪異,時快時慢,時急時緩。
她該不會要猝死了吧?
早知道就不吃宵夜不熬夜了,現在錢沒花完,人倒是快完了。
大郎原本安睡着,被關門聲吵醒,慢悠悠從床頭櫃上的小吊床跳起身,探頭探腦盯着她。
見她沒有反應,居然開始張嘴重複着,“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她現在真的很難沒事,隻求人沒逝就成,别的可管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或許過了一會兒,或許過了很久,嶽時雨的急促呼吸總算是慢了下來,連帶着心跳也正常多了,頭腦可以自如運轉。
捂着胸口的手緩緩放下,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宋北洛這張臉,這行為,真是太犯規了!
剛才那一抱,還是時隔多年,宋北洛第一次在清醒時抱她。
之前宋北洛抱她也好,親她也罷,她都可以歸結為宋北洛喝多了,無法自控。她心裡有數,不會,也不必跟個醉鬼計較這麼多。
宋北洛說他一點酒都沒喝,那他抱她幹嘛?
抱錯人了?
又?
可他不是不喜歡夏萱然嗎?
而且也沒喝醉,不存在認錯人的可能。
那就是他其實想抱的是大黃,但是抱錯狗了?
他才是狗!他全家都狗!
腹诽夾雜着靈光一閃,嶽時雨耳畔回蕩着宋北洛抱她時說的話,另外一種可能湧上心頭。
他抱她,該不會是因為今天熱搜的事,在對她道歉?
雖說事情不是他做的,但局面發展到現在,跟他有一定關系。
放以前,她這人睚眦必報,拿到白家的八卦肯定會直接甩給蔡勇曝光。
但現在,宋北洛能為了照顧她的心情而道歉,那她是不是也該照顧一下宋北洛的心情,把選擇權交給他?
人都道歉了,她還能怎麼辦?
還不是像父親一樣,把宋北洛原諒。
隔着房門,嶽時雨豎着耳朵,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隔壁,宋北洛的房間。
隻是等了許久,也沒聽見關門聲出現。
她剛才推他的力度沒控制住,給人弄傷了?
是強壯身體受傷了,還是弱小心靈受傷了?
不對,她關心宋北洛幹嘛。
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跑路時忘記帶走手機了!
要是剛好顧衡或者邵倩找她,還被宋北洛接了電話,她可就真有逝了。
這麼想着,她悄摸拉開房門,隔壁房門大開,一看人就不在房間。
又踮着腳往樓梯去,悄咪咪摸索到一樓,客廳燈依舊沒開,電視也已經關了。
嗯?
人呢?
跑路了?
不負責任?
狗男人!
辣雞!
靠!
**
初秋晚風微涼,吹散了白日暑熱,卻沒能帶走一點穆律身上散發着的生不如死氣息。
從車上下來,路過G.M.的霓虹燈招牌,他擡手看表,深呼吸一口,咽下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的髒話。
宋北洛是真不做人,現在快淩晨一點了!
推門進去,酒吧裡隻剩一桌客人還在閑聊,吧台邊上隻有一個失魂落魄身影,再無别人。
現在多了他。
十分鐘前,那人旁邊是周堯。
要不是他忘了拉黑周堯,也不會半夜接到求救電話。
他手臂搭在宋北洛肩上,順勢坐在隔壁,從宋北洛手上搶過酒瓶,見宋北洛冷着臉但沒再繼續搶,才問:“怎麼了這是?”
要不是有近十年的友誼撐着,他還真不想半夜接周堯的電話。還以為周堯有什麼要緊事,結果是叫他來陪宋北洛G.M.喝酒。
不過他能來,還真是有點要緊事,關于天狼科技的事。
宋北洛一言不發冷着臉,害他連酒都不敢喝,生怕兩個都倒了,他們今晚隻能睡在酒吧倉庫。
既然宋北洛不說話,那他可就要繼續說了。
“洛哥,聽說你們研發部最近辭退了一批員工?”
宋北洛答非所問,其實也不算答,而是抛給他一個一言難盡的問題。
“穆律,你認真看着我,仔細觀察,誠實回答。我,長得好看嗎?”
這一刻,穆律無比希望自己是個聾子,最好還是個啞巴。
他一定是上輩子犯了天條,這輩子才會聽到宋北洛問他這個問題。
十年友誼-五年=五年。
他用剩的着五年友誼再次把髒話咽下,扯起個營業式微笑,“洛哥,戀愛腦可以,但太戀愛腦是會遭雷劈的!”
宋北洛像是現在才回過神,緩緩道:“确實是辭退了一批别有異心的人。”
見宋北洛總算是恢複正常,他直接問:“那批人有一大部分都去了江南,一家叫雲中科技的公司,你猜背後投資的人是誰?”
“是誰?”
“唐今珏。”
宋北洛那副不意外的淡定樣子,看得他氣急,“大哥,你長點心吧!都内憂外患了,還有空關心自己長得帥不帥!”
“還是要關心的,有人可在意我這張臉了……”
宋北洛雖然喪,但還是提了提精神為他解釋:“辭退的那批人隻是在核心項目邊緣,放出去一是為了核心機密的安全,二也是為了确認心懷不軌暗中搞事的人。”
穆律一聽,這才放下心來。
接着,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今天熱搜我可看了,你别否認,嶽時雨跟顧衡确實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