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帶他呗!”邵倩無所畏懼道,“他有穆微就夠了,可我不一樣……”
邵倩突然貼近,頭靠在了嶽時雨肩上,可憐巴巴眨着眼,“我隻有你了。”
才說完又指着她的耳後,驚呼:“诶,認識你這麼久,我才發現你耳朵後邊有顆痣!”
她摸了摸右耳,“還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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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時雨接上被寄養在邵倩家的大郎,拉着邵倩友情附贈的行李箱站在山海灣八号門前,還想着大白天總不能帶行李翻牆,就見從裡邊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
那中年女人看着是個和善人,沒有因為她穿得樸素而輕視她,一見她就笑着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迎着她進去的同時還不忘自我介紹。
“嶽小姐好,我是宋先生雇來照顧您飲食起居的,叫我李姨就好。”
“李姨,叫我時雨或者小雨就好。”
她禮貌應了一聲,跟着李姨往宋北洛為她安排的房間去。
山海灣八号是她從唐哲家裡搬出來後,第一個落腳的地方。裝修陳設都是她自己一點一點布置,就連窗簾的顔色花紋也是經過她細細挑選才定下。
可以說,這裡她熟得閉上眼都能描繪出來。
路過客廳往樓梯去時,她将那晚沒看清的裝修陳設,看了個清楚。
宋北洛将這裡維持得很好,五年過去,還真是一點沒變。
就連那張她最喜歡躺在上邊玩手機,後來還被大黃啃得快要散架的竹編單人躺椅,也還在。
隻不過現在的是個全新的同款。
這是想着她可能會回來,所以維持好原狀等着還給她?
李姨站在門側放下行李箱,朝嶽時雨微微躬身。
“時雨小姐,這是您的房間,先生的房間就在隔壁。先生吩咐,除了三樓書房,其他房間您都可以随意進出。”
她站在原地愣住,連大郎撲騰着往裡飛的舉動也忘了阻住。
這,不是她以前的房間嗎?
更準确來說,這是唐今玥的房間,二樓走廊盡頭的那間。
追溯到最近,就是她被宋北洛抱着強吻的房間。
“真是這裡?”她微微側目看向李姨,從李姨口中隻得到了肯定答案,這個房間确實是宋北洛給她安排的房間。
心裡一陣不妙泛起,宋北洛這是認出她了?
但宋北洛清醒時待她,就像是對待一個沒那麼熟的朋友。
與對待唐今玥的态度,大不一樣。
按下心裡不安,她接過行李箱走進去。
李姨道了句宋北洛今晚有應酬不回來吃,問她想吃什麼。她上午蒸完桑拿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加上一個人吃飯沒滋沒味的,就沒讓李姨做晚飯。
從進了房間,她就開始摸索着從前存在過的痕迹。
按道理,這個房間的所有東西,五年前就被她都搬走了,不該,也不會有一絲唐今玥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但現在,梳妝台上是她慣用的護膚品,衛生間裡的洗發露和沐浴液,都是她喜歡的味道。
隻有衣櫃裡不同,衣服不像從前那般浮誇,更接近她現在休閑舒适的風格。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不行,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她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宋北洛到底怎麼回事。
嘴上說着她就是她,不是唐今玥的替身。
面前的這些東西又大都是唐今玥的生活習慣,真叫人不知道該不該用。
直至日落月升,連大郎也撐不住,睡倒在宋北洛給它布置的小床上,甚至洗澡也救不了昏昏欲睡的嶽時雨。
她還是沒能等到隔壁房間開門的聲音。
最後叫醒她的,不是宋北洛回來的聲響,而是肚子咕噜噜打鼓的動靜。
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淩晨一點。
她也知道這個點叫李姨起來做飯着實過分。
如果山海灣八号什麼都沒變的話,那她藏零食的地方,應該也沒變吧?
行動派的身影不假思索摸到門邊,順着樓梯扶手就往一樓廚房去。
腳邊的感應小夜燈随着她靠近的腳步驟然亮起,又随着她的離開暗下。不是她不想開燈,而是大黃就睡在一樓,吵醒了大黃她還得給大黃加餐。
就大黃那壯碩如煤氣罐的身形,可不能再吃了。
隻是到了一樓,還沒靠近客廳,她就聽見電視傳來那段熟悉的開場白
——“春天到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們□□的季節……”
她趴在牆邊偷看,客廳沒開燈,茶幾旁一個睡得四仰八叉的白色身影,一看就是大黃。
沙發上那黑色身影高大,不攏着坐時能霸占半張四人沙發。
男人眉眼舒展着,視線一直在電視上,臉上映着随畫面切換的變換光影,隻有懶散的神色和下彎的嘴角一成不變。
宋北洛這臭臉綜合症怕是這輩子都治不好了吧。
哪有人看《動物世界》能看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站在不累?”
突然出現的低沉男聲吓得她一激靈,連帶着扒住牆角的手都緊了些。
宋北洛原本在電視上的視線一轉,慵懶目光霎時銳利起來,直直看向她,“要看就坐下來看,電視不會跑,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