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發女生眸子暗了暗,扯出一抹瘆人的冷笑,“打算?沒有打算,隻有打斷。我必定打斷他的腿,每一條!”
她嚯的一聲,贊歎了句:“姐妹,有這魄力還搞啥子男人,搞事業啊!”
粉發女生眉眼間堅毅果敢,一看就是個不服輸的性子。
在她看來,這姐妹隻要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因為女生的激動,原本放在兜裡的手機掉了出來,她趁撿起時偷看了眼女生的手機屏保。那個男朋友的舉止比某些女人還嬌媚,就差把蘭花指甩她臉上。
鑒gay雷達自動觸發,這位多半是個男姐妹。
早死晚死都要死,況且早死早超生。
她也不藏着掖着,“雖然你損失一個談了兩年的男朋友,但是你收獲一個處了兩年的男姐妹啊!”
粉發女生一聽,先是雙眼呆滞,緊接着奮起一陣殺意,抄起手機就出了清吧。
卷發男拉過椅子坐在她面前,雙手緊握住她的右手,雙眼放光,“大師,您能給我算算我的真愛在哪裡嗎?”
沒等嶽時雨從卷發男手裡拯救出自己的右手,站在肩上的大郎突然撲騰着飛向男人,喙尖不停啄着男人沒有邊界感的雙手。
“狗男人起開!”
卷發男這才讪讪松手,但看向她的期許目光一直沒移開。
又是一個性别相反愛好相同的男姐妹。
她指着門口粉發女生離開的方向,“你追快點,人還沒走遠,她應該挺樂意把那男姐妹的号碼給你。”
卷發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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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清吧嶽時雨一連去了五天,其中四天忘記帶銅錢,向酒吧裡的客人借了個遍,法郎英鎊美元都出現過在她的滴膠龜殼裡。
其中一天還因為錢不夠,帶去算卦的硬币最後用了來買蘇打水。
她去清吧去出了一個上班打卡的節奏,甚至因為解卦荒誕但極準和大郎的出口成髒,快成了清吧名人“嶽半仙”。
愣是一次沒撞上過宋北洛出現。
她原本想着再來最後一次,粉發女生卻給她送來了一杯酒。
“大師,我們老闆聽了你解救迷途少女的事迹。”說話間指了指自己,“特意讓我給你送上一杯特調,blue hour。”
吧台上的雞尾酒粉藍交集,冰塊反射着點點昏黃燈光,确實如夏日晚霞般盛大燦爛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以為宋北洛這幾天都沒出現,原來不是沒出現,是沒出現在她眼前。
blue hour,
既是宋北洛曾經樂隊的名字,
也是她第一次且唯一一次調成功的雞尾酒名字。
他在試探她。
嶽時雨淺笑着把blue hour推向粉發女生,“多謝好意,但我酒精過敏。”
說完,拿出龜殼和硬币搖了一卦。
還沒看清,那三枚硬币就被一隻手掌拍在吧台上。
她擡眼一看,是曾經被宋北洛評價為“假正經真叛逆”的穆律。
blue hour樂隊曾經的鼓手,京市穆家的下一任繼承人。
他看向她的目光是不加掩飾的打量意味。
幸好穆律見唐今玥的次數屈指可數,哪怕是來幫宋北洛打探,大概率也看不出什麼。
想到這,她頓時放心不少。
她是來找機會進山海灣八号的,不是來跟故人叙舊的。
當初砸錢的是唐今玥,跟她嶽時雨有什麼關系。
穆律似笑非笑看向她,“聽說大師姓嶽?”
“嗯哼。”
穆律沒被她的冷臉擊退,反而擡手去撩她額前散落的碎發,她本能往後躲,閃過穆律來者不善的手指,聽着他的自我介紹。
“鄙姓穆,穆律,這家酒吧的,老闆。”
她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哦”。
動了動手指,肩上的大郎得到她的指示,跳到穆律的手背上。
大郎還沒發起攻擊,穆律就已經識時務地收起手,給她拿回硬币的機會。
她的目标一直是宋北洛,既然他避而不見,那她也沒必要在這兒跟穆律虛與委蛇。
目光劃過一直打量她的穆律,在二人擦肩時,她停下腳步。
“眉眼含春,面帶绯色,爛桃花常開不敗。溫馨提示,離女人遠點。附贈一句,身邊人不日恐有災禍。”
“是嗎?”
回應她的不是穆律,而是另一道來自她身後的低沉男聲,冷淡中帶着玩味。
五年不見,但她一下就能認出。
她回過頭,宋北洛一身黑衣下的皮膚白得晃眼,一副懶散模樣半倚在吧台旁,眼睑耷拉着,嘴角笑意淡得像是錯覺。
有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他,與現在的他緩緩重合。
彩色燈光充當午夜霓虹,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昏暗不明,也看不出情緒。
鼻梁上淺淺的小痣更顯真切,面前人不是她的幻覺。
終歸不是五年前,眼神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她看不懂。
雖然五年前,她也沒看懂過。
但還能猜到,也猜準一些。
不确定宋北洛有沒有認出她,她選擇敵不動她不動。
但現在敵人正一步步朝她走來。
越來越近,近得她似乎已經能聞到那股霜雪夾雜松木的冰冷氣息。
就在她警鐘大響,馬上要轉身跑路的前一秒,宋北洛疏離的目光與她對上。
“說說,除開老婆跑了,我還能有什麼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