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兩側驚愕聲四起,齊齊回頭看向手拿大喇叭示威的嶽時雨。
可她現在什麼都顧不上,因為新娘剛甩開中年男人的手又被抓住,掙紮中連頭紗都被扯掉了。
她食指拇指握成圈放在唇間,哨聲乍起。
原本還在挑釁司儀的大郎,立馬撲騰着飛到新娘頭頂,開始朝中年男人的頭頂發起攻擊。
男人揮手躲避着大郎的攻擊,新娘趁機朝她跑來。
新娘化着濃妝也能看出不過二十出頭,一見她立馬脫口而出:“天王蓋地虎?”
“顧衡是個二百五!”
眼看着她對答如流,新娘笑意爬上眉眼間。
隻是低頭看到電動車時,臉上狐疑劃過,“就這?咱跑得掉?”
她聳了聳肩,“沒事,車和你,有一個能跑就行!”
聽了她的話,新娘認命似的扶着她腰坐在後座,車前不遠處來了一群黑衣保镖,人高馬大,足足七八個。
顧衡可真看得起她,她又不是打手!
電動車帶着兩人朝那群保镖沖去,嶽時雨以為自己會被跟拎小雞仔似的被放倒。
但那群保镖居然齊齊閃開,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回過頭觀察戰局時,目光不自覺停在周圍已經亂成一鍋粥,而舞台上還在原地巋然不動的黑色身影。
有的人,哪怕是過了五年,還跟從前一樣冷漠。
也跟初見時一樣,周圍熙熙攘攘,而他安然自若。
她離開時就立誓,從此以後不再說違心話。
撐了五年,回京市第一天就破誓。
她怎麼可能不記得他。
今晚之後,他們才是真正的再也不見。
另一邊,舞台上。
穆律看着宋北洛朝遠處揮了揮手,原本要攔截在電動車前的保镖齊齊讓路。
那個長相神似宋北洛失蹤五年白月光的女人,帶着自家妹妹穆微成功跑路,而宋北洛居然還能一臉平靜看着這場鬧劇落幕。
他總覺得要麼是自己瘋了,要麼是宋北洛瘋了。
雖然他更承認是後者。
“洛哥,你看見了嗎?”他撞了撞宋北洛的肩膀,聲音微顫,“活見鬼了,農曆七月不是還沒到嗎?”
宋北洛那雙冷如寒冬臘月冰面的眸子,在他的發問後,霎時碎成齑粉。
涼意油然而生,凍得他一手心的冷汗。
他認識宋北洛快十年,知道這家夥冷靜自持到幾近變态,維持數年的淡漠,今天居然有隐隐裂開的迹象。
外界謠傳,京市前首富唐家大小姐唐今玥是宋北洛的白月光,他隻當是玩笑話,這段孽緣說到底是唐今玥強求的。
況且這哪是對待白月光的态度,這明明是想把人埋了的态度。
所以去喝酒不是為了悼念逝者,而是為了讓自己不忘曾經被砸錢的屈辱?
宋北洛卻看着電動車離開的方向笑了笑,笑得他心裡發毛。
“洛哥,她應該不是唐今玥吧?”
“她最好不是。”
“如果她就是唐今玥呢?”
“那她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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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動車支撐到觀棠公館外的小路上時,就再也跑不動半米,嶽時雨看沒人追出來,還花了幾分鐘把車推回原處。
正好,紅色布加迪也帶着保姆車趕到。
車窗下移,顧衡那張笑得賤嗖嗖的臉出現在車窗後。
她靠在跑車上,打量着顧衡那副從未出現過的體貼模樣,先是抱了抱穆微,二人又埋頭說了幾句,把穆微送上保姆車後,朝她挑挑眉。
“今天,多謝了。”
“哼,”她朝顧衡伸出手,“給錢,快點!”
雖是不明所以,但顧衡還是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她手裡。
她反手就把卡扔回到他懷裡,沒好氣道:“一百塊都不給我,我借了人車,不得給錢啊?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
“所以那時候才用房子和錄音棚打發了宋北洛?”
顧衡見她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了,收斂住繼續調侃的意思,撓了撓額角,“你也知道,我們霸總出門一般不帶現金……”
還沒翻回來的白眼又翻回了原處,幸好她不是霸總。
她拆開手機殼,從後邊順出一張紅票票,塞進電動車頭盔裡才上了跑車。
“我這做的什麼虧本生意,無償搶婚就算了,還得倒貼錢!”
“傻蛋!傻蛋!”
原本埋頭在嶽時雨肩上睡覺的大郎,不幫她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早晚得給它炖了。
安全帶一扣,她懶懶道:“答應我的還記得吧?人也給你搶到手了,走吧,送我去機場。”
“這就想跑了?”
顧衡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微微被迫跟江南宋家聯姻,這事算起來,你也出了一份力。”
“???”
怎麼就跟她有關系了?她可死五年多了。
見她一臉疑惑,顧衡繼續道:“再着急生日也得過吧,邵倩在老地方等你,到了咱一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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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最有名的夜店MAX,五年過去,燈紅酒綠沒因時間逝去而削弱半點。唐今玥從前是這裡的常客,一晚上花在這兒的錢直逼七位數。
可她現在不是唐今玥了,路過大廳舞台時隻覺得吵鬧。
她跟着顧衡往包廂走,門一打開,走在前頭的顧衡被一把推開,她倒是落入了一個渾身玫瑰香味的懷抱裡,長卷發撲了她滿臉。
“玥玥,我可想死你了!”
嶽時雨象征性推了推,沒推開,又手腳并用,總算是掙出邵倩的熱情懷抱。
“邵大小姐,你這不是想死我了,你這是想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