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漸被推上樓梯，差點和莫甯楊臉對臉親密接觸，後者才讓開道放人進來。

相比之下利瑞頓時溫柔了許多，手掌向上擡了擡，示意蘇漸舉起胳膊，其他警察輪番上手摸遍全身，确保身上一點東西都沒藏，才向莫甯楊和利瑞點頭示意。

白庭不在，專案組利瑞是老大，而莫甯楊作為軍委派來的上校，在蘇漸的問題上承擔了重要的偵查功能，兩人低聲交流了一陣，向他投來懷疑的目光。

莫甯楊毫無訊問技巧，問得很直接：“你從證據間拿走了什麼？”

蘇漸坦坦蕩蕩：“我一直在自己的移動格裡，哪都沒去，不信你們調監控。”

利瑞扯莫甯楊的軍裝，低聲咬牙切齒道：“可能被他的鬼帶走了。”

“他還有一把激光槍和一架手持粒子炮，在醫療艙裡的時候就檢測過無數遍了，沒有金屬的痕迹。”

莫甯楊盡量用氣音回：“有屏蔽檢測的儀器？”

利瑞幅度極小地搖搖頭：“身上都摸過了，除非他有比聯盟還高級的技術。”

激光槍是警用武器，手持粒子炮那更是軍委管控的東西，蘇漸從哪弄來的都是個大問題，更何況現在還和證據間裡沒被發現的隐藏證據一塊離奇失蹤，隻有兩種解釋，要麼被他的鬼帶走了，要麼他也是犯罪集團的一份子，而這個神秘組織掌握了聯盟尚未研發出來的技術。

第一種解釋沒法跟上面交代，第二種解釋上面沒法跟聯盟交代。

兩人相對沉默，心底同時升起一股麻煩真大弄死算了的沖動。利瑞深呼吸穩定了一下情緒，指揮人拖來醫療艙。

“重新做一個全身檢查，有任何科技改造痕迹都記錄下來。”利瑞強調。

蘇漸主動坐進醫療艙：“放心，純天然的大帥哥，絕對沒有一點科技。”

莫甯楊果斷把檢查程序設置成脫衣，冷酷地說：“好啊大帥哥，你沒有科技我們可就要懷疑你的衣服了。”

蘇漸笑容黯淡了一瞬，艙蓋從透明變成關閉狀态後立刻放下心：“其實我不介意你們欣賞。”

眼不見為淨，莫甯楊把醫療艙推遠，旁邊利瑞已經找到忙着解析監控的技術員。

“怎麼樣了？”她問道，“能不能看出來那是什麼？”

技術員調出一張解析後的照片，說：“隻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張，下面被擋死了，監控拍不到。”

監控很高清，解析起來不麻煩，隻是紙質手寫資料現在已經很少見，寫的人顯然也很久沒動筆，筆迹歪歪扭扭像地球時期的小學生，有些字難以辨認是什麼。

依靠核心智能的強大算力，技術員還是把第一張内容解析得差不多了：“我問過莫上校了，是一些機甲駕駛的基礎知識，很白話，不像課本上摘抄下來的。”

利瑞直接看翻譯出來的内容，完全就是小白駕駛指南，這一張紙上就寫了如何連接核心智能，哪怕是完全沒接觸過機甲的人都能對着這份教程完成連接。

後面的内容可想而知。

技術員繼續說：“我們拿到了受害者全部名單，并且确認了一部分受害者的家庭住址等信息。這隻矮櫃是一位女詩人的，叫蘭可，她從來沒有從事過機甲相關的工作。”

詩人，不管男女，利瑞對這個身份都很敏感，因為聯盟出台《關懷法案》後，各地流浪漢數目激增，還逐漸出現團結抗議的行為，寫詩是他們表達意見的途徑之一，所以大部分流浪漢被抓之後都自稱自己是詩人。

看到利瑞皺眉，技術員立馬明白她在想什麼，說：“她不是流浪漢，她在新連京星好幾個學校都當過老師，但因為學校接連倒閉或者裁員，她已經一年多沒工作了。”

“雖然她完全不了解機甲，但她丈夫李昂是個工程師。”

利瑞拍他肩：“你下次說重點不要鋪墊那麼多。”

“我得把人物關系講清楚啊。”技術員不聽意見，“他們倆還有個女兒叫李艾。根據新連京星警署的立案信息，他們一家三口先後失蹤，都被綁到這個空間站上來了。”

技術員又調出一份名單：“這上面标注了移動格裡的人質身份信息，李艾已經死了，蘭可和李昂都已經撤離。蘇漸住的移動格剛好就是蘭可曾經住過的。”

“所以蘇漸目标很明确，他就是沖着蘭可的櫃子去的。”利瑞皺着眉思考，“可是他怎麼知道矮櫃還有夾層，開啟方式又是什麼？”

技術員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他手裡有個空矮櫃，因為是空的所以大家格外懷疑裡面有夾層，嘗試了各種手段都沒發現，于是向白庭申請了破壞證據，現在審核流程大概到科瑞爾那邊了。

利瑞仿佛靜止一般，沉默地站了好一會，突然下定了決心一般沖出總控室。

莫甯楊趕緊給她讓開路，眼睜睜看着她往蘇漸的房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