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鬼？”蘇漸聞言有些好奇，“真難得，很多人都不信。”

怕就是信，不信是不會怕的。

“不，隻是好奇。”馬爾佳沒有因為蘇漸打趣他而愠怒，反而直直盯着他，過了一會又繼續說，“你不太像霍塔星人。”

蘇漸微微愣住，難得接不上話。馬爾佳不是察覺到蘇漸來自其他世界，而是真誠地覺得他不屬于這個地方。這裡的人會麻木平靜地接受一眼望到頭的生活，即便知道幾萬光年外是完全不一樣的生活，隻要不聽不了解也不會覺得痛苦。

“我以前覺得星網上的流浪漢都是作秀，認識你之後才發現真的有這種人。”馬爾佳說，“這是你追求自由的方式嗎？”

四目相對，蘇漸看到的眼睛不再空洞：“我不知道。”他誠實說，“有機會我們去其他星系體驗兇宅，順便采訪幾個流浪漢。”

馬爾佳笑出聲。

蘇漸前一晚幾乎沒睡，白天又在處理買房手續，臨近傍晚才睡了一兩個小時，快到直播預告定下的時間才被叫醒。

馬爾佳換了身衣服，神情嚴肅：“粉絲在催你開播。”

“……催吧，反正沒到點。”蘇漸差點以為一覺穿回地球，他的甲方爸爸催他交稿，看到馬爾佳充滿異域風情的臉才回神，“你怎麼還換了身衣服？”

“你不換衣服？”馬爾佳反問，“從警署出來就穿着這身吧。”

蘇漸坐起來，揉一把頭發愁容滿面：“沒得換啊，忘了買衣服了。”

在拘禁室裡有統一的囚服，他死皮賴臉找西裡斯要了一條換洗内褲，洗完澡至少不用全穿髒衣服。再加上天氣不熱，隻要沒沾上汗，蘇漸都可以說服自己外衣不髒，所以懶到現在還沒買新衣服。

馬爾佳的表情很難形容，突然認可他流浪漢的身份了，有些嫌棄地擺擺手：“我陪你演完去買，記得給我錢。”

蘇漸：“謝謝您嘞。”

蘇漸打開直播，還是用個人終端當攝像頭，默認參數幾乎怼着臉拍素顔，如果不是顔值抗打大概要吓跑一波觀衆。

馬爾佳沒誇張，直播間确實熱鬧得很，曆史消息全是催他開播，其中不乏昨天開通粉絲标的老闆們。

［主播花錢買好點的設備吧］

［個人終端也行，開個美顔吧］

［我覺得還行］

［靈異主播又不是顔值主播，遇到鬼難道拼顔值取勝嗎］

［可是主播玩槍的樣子真的很帥］

蘇漸默默把攝像頭調成後置，再聊直播間的畫風就要偏了：“家人們，今天我請來了‘一片地’房産中心的馬爾佳先生，他有些内幕要告訴我們。”

說着他擡起手腕，馬爾佳還沒适應“先生”這個稱呼帶來的奇怪感受，聽到該他表演不自覺立正，但表情有些收不住的猙獰。

［主播原本的名字好像是一片地？］

［額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打廣告來的？］

［可是他像臨時被抓來的］

［笑死我了這個表情，被主播騙來的吧］

馬爾佳僵硬着瞪了蘇漸一眼，後者笑嘻嘻地示意他說話，在畫外對直播間觀衆說：“昨天不是答應胡生幫他找女兒嘛，我今天就想查一下别墅以前的住戶信息，馬爾佳就跟我說了些别的。”

“居民區裡鬧鬼的兇宅還不少哦。”蘇漸擠眉弄眼地給馬爾佳遞話，“你說吧。”

馬爾佳按耐住想打人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說：“現在我要帶蘇先生去看的4404号房目前是無人居住的狀态。大概一年前吧，住在這裡的租戶暴斃了。”

“警署來調查過，最後的結論是重度流感，他沒綁定生命樹系統，鄰居聞到臭味才發現。後來周圍的住戶莫名其妙地都得了相同的流感，一開始去醫療中心看都不管用，後來自己好了，之後又有兩三批人住進4404，無一例外都得了流感。”

等他說完，蘇漸把鏡頭重新轉回來：“聽上去好像隻是衛生醫療事故，但所有得病的人生病時間都完全一緻，和死去的租戶一樣。”

他們上了電梯，蘇漸的聲音有些空靈，染上一層恐怖效果：“數字4在古地球的傳說裡通常代表不好的事，重病也說明身體狀況不佳，很容易被鬼怪侵襲。所以今晚這隻鬼，可能比胡生還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