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乘客都看向她身旁的女人。
保镖和她糾纏之間正好路過那位倒黴乘客的座位,女人掙紮幅度稍微大了一些,就這樣正好扇上了那位乘客的臉。
女人在那一瞬間露出了些許心虛的神色。
不過保镖并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趁機将她繼續拖到少爺面前。
被打的乘客卻有些不爽地攔路:“是你們打的我?”
女人嗫嚅了下嘴唇,有心想說對不起,但還沒出口就被等得不耐煩的少爺打斷了。
“傻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點把她給我綁回去!”
保镖頭皮一緊,連忙應聲:“是,少爺!”
他伸手想要揮開那個女乘客,别說道歉,還輕斥了一句:“還不趕緊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乘客看向女人:“他是你爹?”
女人磕巴了一下,小聲說:“不是。”
乘客繼續問:“那是綁架犯?”
女人嘴唇哆嗦了一下,不敢去看那位少爺,隻小聲說:“不是。”
保镖不耐煩地說:“這是我們即将要過門的少夫人。”
乘客眉頭一擰,露出更不耐煩的神色:“她是誰老婆關我屁事!既然你又不是啞巴他又不是你爹又沒堵住你的嘴,打了人連聲道歉都不會說?”
坐在旁邊的另一位男乘客臉都白了,連忙伸手拉了下她的袖子,小聲提醒:“别說了,那是秦家少爺。”
其他還在茫然的乘客紛紛露出了然的神色。
就連前座的小情侶也不由地打了個哆嗦,戰戰兢兢地貼在一起報團取暖。
隻有黎歡依然懵逼。
“秦家少爺是誰?”黎歡忍不住問趙星闌,“是什麼山大王之類的厲害角色嗎?”
趙星闌嘴角抽了抽,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勉強算是吧,秦家是王城貴族世家五大姓之一,在王城也算比較有威望和底蘊的大家族之一。”
“不過,家門不幸,小一輩的子弟都以嚣張跋扈名揚在外。”
黎歡不由瞪大眼睛,看了看還在和乘客糾纏的女人,又看了看那位臉色越發陰沉的少爺,震驚道:“強搶民女?”
“哦,那倒沒有,那個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不過他們兩家私下裡有點恩怨,他就經常折騰他未婚妻。”
趙星闌小聲和黎歡八卦:“聽說一開始是未婚妻家裡家道中落,秦少爺家裡想要退婚,結果未婚妻家裡不肯,還強行把未婚妻塞到秦家,然後自己舉家逃跑了。”
“秦少爺一開始心裡有氣,經常當衆給她難堪,想逼她同意退婚,結果她都強忍下來了,後面秦少爺也和她漸漸處出了感情,聽說去年就準備結婚了,我還收到了請帖呢。”
“然後呢?”黎歡被勾起了好奇心。
前後座聽見她們八卦,也紛紛豎起了耳朵,悄摸摸朝她們靠近了一點。
“然後不知道怎麼的,未婚妻家裡突然又平反了,受到了王的重用,舉家搬了回來,未婚妻直接在婚禮上臨時逃婚了。”
“那秦少爺不得氣死了?”後座的阿姨忍不住插嘴。
“是啊,聽說當天晚上就帶人去砸了封家的宅子——哦,就是那個未婚妻家裡,封家起初說封小姐自己逃到鄉下去了,結果在小姐妹的生日宴上被抓了個正着,秦少爺天天去鬧事,封家和封小姐的朋友受不了了,就又把她送到秦家去了。”
之後開始玩起了她逃他追的循環小遊戲。
前座的小姑娘同情心泛濫,不由說道:“那位封小姐豈不是很可憐,家裡人都不管她,還要被迫跟她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逃走了都要被抓回去。”
後座的阿姨卻撇了撇嘴:“你看她像是真的想逃跑的樣子嗎?”
趙星闌沒接話茬,但面上對此也有幾分認同。
要真的想跑,早在秦家想要悔婚的時候,她就該走了。
秦家人雖然跋扈,但也不算小氣,他們主動退婚,必然是要給些補償的。
封小姐拿着那些補償找個安甯的小地方——哪怕是留在王城,也能生活的不錯。
不過就是沒有過去那樣光鮮罷了。
或許是受家族所迫,又或許是自身性格不夠強硬,所以才選擇了忍耐妥協,直到如今自己家族再度起勢有了靠山,自覺有了反抗的底氣。
但有這些恩怨糾葛在前,不相幹的外人卻是不好再置喙什麼了。
所以看到秦少爺攔車雖然很煩,但既然他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就傷害無辜路人,趙星闌也沒準備蹚他們家的渾水。
然而她自己是不想找麻煩,卻架不住麻煩自己找上門來。
被誤傷的乘客那裡還因為一句得不到的道歉而拉拉扯扯,秦少爺又注意到角落裡公然說小話的一群人,臉色頓時黑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