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明月最終還是保住了性命。
黎歡想起還躲在雜物間裡的那個少年,又私下問陸雲岫會怎麼處理。
“原本要被賣掉的人?就是他那些人說的這批裡面的‘高價貨’吧,從實驗室裡收來的那個。”
陸雲岫皺着眉想了想,道:“送到聯盟的警衛部吧,先去調查他的身世,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萬一找不到呢?”
“要麼送回母星,要麼聯盟幫忙找個孤兒院或者收容所。”陸雲岫問,“他多大年紀?”
她還不知道這個被當做貨物的少年到底什麼情況。
“跟我差不多吧,看着好像還小一點點,長得挺好看的。”黎歡拍了下腦門,道,“他現在還在那邊蹲着呢,我去把他帶過來!”
說完就又風風火火地跑了。
陸雲岫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心說這孩子還真是精力充沛。
這場意外終于是告一段落。
蘭艦長安撫完乘客,又檢查了一下護衛艦群的維修進度,最後才抱着平闆,溜溜達達地跑過來找陸雲岫了。
他是過來還平闆的。
先前他念的那些聯盟新法也是陸雲岫友情提供。
眼下除了惹禍的,他們這邊無人傷亡,蘭艦長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也有心情和陸雲岫說笑幾句了。
“我看那群人還真是被這個新法條吓得夠嗆,這會兒一個個都老實的不得了。”蘭艦長笑道,“要是他們一開始就知道有您在星艦上,說不定都不敢打劫了。”
“那可未必。”陸雲岫不置可否地挑眉。
她從蘭艦長手上接過平闆,輕輕敲了敲屏幕,道:“其實這些都是我編的。”
“原來是您編——”蘭艦長習慣性地恭維,說道一半才覺察不對,登時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問,“什、什麼?什麼編的?”
“讓你念的那些法條啊。”陸雲岫說道。
“……啊?”蘭艦長目瞪口呆,半晌才合上嘴巴,“您可真是、真是膽大——呃,有勇有謀。”
蘭艦長朝陸雲岫豎起大拇指,沒詞也要硬誇。
“你要真想謝倒不如去謝謝黎歡。”陸雲岫點了點平闆,繼續道,“說是編的但也不全是瞎編,隻是我原本預備過段時間交到聯盟司法部的建議提案而已。”
這是個針對聯盟一些核心成員的硬性任務。
其實陸雲岫對此很不耐煩來着的。
她就是個搞生物研究的,再不然就是跑外勤跑得多,能兼任半個外勤指揮官。
那些法律條文她看着隻覺得頭大。
花了幾個月時間,磨磨蹭蹭擠牙膏似的擠出來一些,還全都是聯盟内部這些年沒有擺上紙面的潛規則。
最後大概率都會被通過,但真正落實到紙面條款,起碼也是一年半載後的事了。
“不過就算真的已經被落實了,我要是上來就自爆身份,說些威逼利誘的話要求他們離開,你猜他們會不會聽?”陸雲岫說道。
“……”蘭艦長認真思索了片刻,發現還真不好說。
人性這東西有時候就是挺賤的。
不撞到南牆就不肯死心。
說不定對面還抱有僥幸心理,覺得他們又沒露臉,幹完就跑,就算是聯盟的人抓不到他們也隻能幹瞪眼。
何況他們還有内應在,随便糊弄過去還不是輕輕松松。
後來那群人直接被所謂的聯盟新法條吓破了膽,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一開始就被黎歡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狠人給錘怕了。
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掉,可不就隻能乖乖認慫了嗎。
回想起黎歡那副微笑着抓着劫匪頭子的腦袋往面闆上砸的場景,蘭艦長都不由心有戚戚地倒抽一口涼氣。
這姑娘,忒兇殘了一點。
不過幸好是他們這邊的。
蘭艦長愁眉苦臉地想着要怎麼去跟黎歡道謝。
倒不是不想。
主要是有點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