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姐，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咱們的攝助？”

站在托夢通信部大樓前，楊希夷看着“新同事”，不太确認地問出聲。

即使這位新同事看起來溫順、聰明，并且非常的健壯，似乎非常符合她們提出的要求。

但确實又有一些超出預期了，畢竟，它是一條狗。

“是，它是攝影助理，不是吉祥物。”柴淩雲蹲在它身旁，揉了揉它的頭毛，為楊希夷和胡苌介紹說，“它叫楊勇，是罰惡司拘留所那邊送來的。”

楊希夷看着面前這隻毛發飄逸的黑白邊牧，突然間舌頭有些打結：“呃，它叫楊勇？”

“是，挺巧吧，它生前主人和你一個姓。”

“是挺巧。”楊希夷也蹲在它旁邊，伸出手放在它面前，想要同它握手，“嗨，你好啊。”

邊牧楊勇優雅地伸出爪爪，輕輕搭在楊希夷手上，小聲叫喚了兩聲，算是和楊希夷打招呼。

“哇，好聰明的寶寶！”楊希夷有些興奮地摟住它，摸着邊牧的毛毛。

小狗顯得很矜持，昂着頭，端端地立着，晃動的尾巴卻顯出了它的愉悅。

柴淩雲見她倆相處得挺好，便笑着站起身來，沖着縮在一邊的胡苌道：“怎麼不去認識一下？怕狗嗎？”

“不是。”胡苌神情很嚴肅，盯着邊牧看了半天才說，“我總覺得它看起來怪怪的。”

那邊牧仿佛聽見了，尾巴的晃動突然停了下來，歪着頭看了過來。

“什麼奇怪？擔心它是從拘留所那邊過來的，有前科？放心，它來之前我看過齊警官給的簡曆，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案底……”柴淩雲不理解胡苌說的奇怪是指哪方面，于是準備介紹一下小狗的情況。

胡苌連連搖頭：“不，柴姐我不是說這個啦。我隻是奇怪，咱們當鬼的都沒有腳隻有手，它怎麼有腳？”

“啊這個……”柴淩雲有些哭笑不得，“這我哪知道！”

這陰間所有的四腳動物魂魄都有腳，就人沒有，但誰也說不清是為什麼。

那邊和楊希夷玩耍的邊牧從鼻子裡哼哧了一聲，顯得有些不屑，或許是覺得胡苌問了個蠢問題。

“以前老聽見網友說，狗是狗，邊牧是邊牧，頭回近距離接觸，還真挺聰明。”楊希夷繼續摸着小狗，沖它說，“楊勇，你還真聽懂了，她倆在說你呢？”

邊牧輕輕點了點頭。

“嘿，好狗狗，真能聽懂。”楊希夷愈發驚喜。

瞧着那邊一鬼一狗玩得愈發起勁，胡苌聽見楊希夷喚狗，又問道：“它主人怎麼給它取了個連名帶姓的名字？”

“陽間不是都說，寵物跟主人姓，取個人名，下輩子投胎就不用當動物了麼？”

“那是真的嗎？”

“也不能說假，反正這個說法不太準确，主要還是得看功德。”柴淩雲看了一眼小狗，輕輕歎了一口氣，“按理來說，它的功德本來下輩子能當人的，但是這不是進了拘留所麼，下輩子還得當一輩子動物。”

胡苌也歎了一口氣，看向小狗：“可惜了，當人多好。”

小狗好像聽到了，沖胡苌“汪汪”叫了兩聲。

楊希夷倒是理解了小狗的意思，安撫地拍拍它道：“知道啦，當小狗也好對不對？楊勇下輩子還想當小狗……”

邊牧見楊希夷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再次點點頭，尾巴搖得更歡了，還趴在地上翻出肚皮讓楊希夷摸。

楊希夷一邊摸，一邊沖胡苌吐槽道：“我倒是和它想法一樣，下輩子不想做人了。”

“那你給自己想的墓志銘呢？你不是說‘五星好評，下次還來’？”胡苌有些想不明白。

“那評價是給地球的嘛，我下輩子當寵物不是還在地球上嗎？”楊希夷嘻嘻哈哈地講，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說的真心話，“當寵物多好啊，不用工作，吃喝都有人喂到嘴裡！”

胡苌愣了一下，才輕輕地、緩緩地問：“可是，當人有什麼不好呢？”

沒有等楊希夷回答，頓了頓，胡苌又堅定起來，接着說：“雖然我忘了當人是什麼感覺，但我下輩子一定要投胎成人。”

柴淩雲聞言輕笑一聲，将胳膊搭上胡苌的肩膀，摟住她道：“你既然都忘了，怎麼還非得當人？”

“我不知道，就是有種感覺。”胡苌說不清楚，但很确定自己的感覺沒錯，下輩子，投胎一定得做人。

“那你還報名‘讨封計劃’？”柴淩雲有些詫異，“萬一到時候給你轉正了，地府編制上岸了，你再投胎多麻煩啊！”

胡苌那時候哪兒能想到那麼多了，腦子一直也不太清醒：“當時沒想到這一茬。”

“沒關系，到時候有需要幫忙的，和姐說，姐一定幫你給主任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