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吧,我看淩舟好似受了傷。”範帝真擁有火眼晶晶,還是發現了範淩舟的異常,但他似乎被寬大的衣袖擋住,沒看見兒子被劍刺穿了身體。
“宋菀瑤你要照顧好朕的兒子,要是淩舟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宋氏全家開刀。”
突然被點到名字,宋菀瑤握的就更緊了,差點讓小淩舟噴出來,但好在範淩舟控制力超強。
待範帝人走後,宋菀瑤趕忙讓人擡起範淩舟,接着找一處安靜地療傷。
“範淩舟你可不能睡,你剛才也聽清了吧,你要是死了你爹可不放過我。”
“到時候你剛下黃泉,我就緊接其後的也下來,不過殺我一個倒無所謂,但宋氏全族可就人多了,那黃泉到時候也挺熱鬧,一定滿都是罵咱倆的。”
範淩舟病怏怏的臉,差點被她逗笑了,宋菀瑤這個人,也真是心态好還能講笑話。
“你信不信我?”
“這傷你說我來治,現在還不能給你解穴,這必須得慢慢來。”
宋菀瑤很擔心他會大出血而亡,所以絕對不走極端操作,而醫術精湛的範淩舟,一定會有辦法救自己。
而生死對于範淩舟來說,他當然是沒活夠了,他還想看到宋菀瑤這張臉。
“你先…撕開我的衣服。”
他們現在還身處于皇宮中,但在範淩舟曾經的宮殿住下,那多少都能有些安全感在心,另外鴉青和餘白都守在門外,宋菀瑤不必擔心其他事。
“好。”
上身的衣服在她手中被扒開,遇到被刀阻擋的情況,就用簪子把它們割斷,不要讓任何東西擋住拔刀。
“你在拿出大量棉球還有穿好的針線,等會一拔完刀,就先按住後背不讓血溢出,接着就用針線縫我的前胸。”
整個流程範淩舟說的很通俗易懂,而縫紉這種女紅她會做,但她從未縫合過人的皮膚,而且這肯定會萬般疼痛,那封穴隻止血不止疼。
範淩舟幹涸的嘴唇,感覺随時都會裂開,所以他不敢拿出麻醉,他已經是極度虛弱的狀态,萬一打進脈裡醒不來,那就真的再也醒不來。
“你拿…拿東西塞我嘴裡,我…我能忍住疼。”
宋菀瑤聽出他說完話聲都小了,于是絕不在耽擱時間,把自己身上的裙擺撕開塞他嘴裡。
接着就一手握住刀柄,另一手伸到他後背,在确定摸到刀尖的時候,用棉花狠狠抵住。
拔刀的瞬間很快,止血的棉花也成功堵上,但從範淩舟痛苦的表情來看,她知道他現在一定非常痛,為了能讓他轉移這份苦楚,宋菀瑤取走了他口裡的布條,轉而将自己的嘴遞了出去。
她願意讓他去咬,願意讓自己也出血,可範淩舟哪舍得,他隻是一個勁的吸她的唇,不敢用任何牙齒去咬。
待他們把嘴裡的空氣都吃完,範淩舟才松嘴呼吸,現在能比剛才好受些,但傷口還沒縫合。
宋菀瑤隻能接着塞布條,讓他在堅持一下馬上就好。
那線頭是直接穿好的,但宋菀瑤的手止不住在抖,她的緊張與害怕全都體現,但隻範淩舟煞白的臉,給了她不膽怯的勇氣,她一定要救活範淩舟。
人的皮是柔軟的,比布料難以紮頭,但宋菀瑤沒手軟,她一邊認真從頭縫到尾,一邊觀察範淩舟,在縫完最後一針時她馬上用水拍臉。
隻因這種疼不一般,她不能讓他睡過去,就瘋狂用水喚醒意識,好在範淩舟一路□□,待被取下口中布條時,呼吸聲仍是勻速進行。
他這次死裡逃生了,是宋菀瑤救了自己,他們之間的紅線斷不了。
“芷柔,我是不是做父親很失敗。”
聞芷柔是前皇後的姓名,也是他此生唯一的愛妻,以往遇到任何不順心,他都會抱着她的畫像訴苦。
這回與老二的父子關系破裂,給範帝留下了很大的心結,他本以為自己能做好丈夫和父親,可到頭來居然都沒做好,待他仔細回想完人生,就隻做好了皇帝之位,可這玩意是他最不在意的東西。
拔了刀止了血也成功縫合傷口,但範淩舟的狀态仍不好,雖然一直都有呼吸起伏,可這身上卻泛起了炎症,用發燒來表現體内郁結。
而宋菀瑤想在問範淩舟怎麼辦時,他人已經被燒的迷迷糊糊,說不出任何有用的話語。
“餘白!鴉青!”
“你們快找禦醫過來,淩舟他高燒不退。”
門外的兩侍衛立刻警覺,但鴉青速度更快,一個起步就飛檐走壁,方向是奔往太醫院,餘白則繼續做好守護工作,他就拿自己當死士,對九殿下的守護不能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