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臉大漢剛翻進屋就聽見這一連串的質問,他有些無措地遮了遮紅裙上的破洞,小聲道:“我們來跟您道歉……”
謝清文抓住重點:“你們?”
他越過紅臉大漢,伸頭往窗外一看。
隻見窗檐下,幾十隻異獸人疊羅漢似的組成了一座“雲梯”,最上方幾隻還維持着向上托舉的動作;見他伸頭來看,這些異獸人紛紛對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态度與下午在小别墅時比大相徑庭。
謝清文:“……”
他算是知道剛才這秃子是怎麼“飄”在外面的了。
得虧現在小區裡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搬走了,不然按他們這架勢,恐怕弄醒他的就不是“厲鬼”,而是特調組了。
謝清文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
大漢:“來道歉……”
“行,我接受了,你們走吧。”
大漢:“……”
他被噎住,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就隻能站在原地,一邊蹂躏着裙擺,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謝清文的表情。
那副窩囊相,看得謝清文都快被氣笑了。
他就知道這群異獸人沒那麼好心,特意上門來道歉。
“有事就快說,别磨磨叽叽的。”
“我們……我們想上前線……”大漢吞吞吐吐地說道。
謝清文疑惑道:“那你們就去啊,我這又不是征兵辦。”
“嗯……”大漢支支吾吾,裙擺都快被他摳爛了。
“……哦,”謝清文反應過來了,“你們自己不敢去,想讓我帶你們過去?”
大漢雖然仍沒說話,但他的眼神和小動作無一不在告訴謝清文:他猜對了。
“呵,”謝清文笑得嘲諷,“怎麼現在又不嫌棄我是個‘一肚子壞水’的人類了?”
下午那異獸人當着他的面嘀咕的那通獸語,他雖然沒聽懂,但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大漢一愣,吓得連連擺手;與此同時,那些一直在窗檐下偷聽的異獸人把一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人形物擲了進來。
人形物進屋後,便自動自覺地滾到了謝清文腳邊,然後仰起脖子緊張兮兮地操//着一口不大清晰的人話,小聲道:
“對、對唔起。”
他滿頭都是青紫淤痕,謝清文仔細辨認了半天,才認出這就是下午那個對他出言不遜的異獸人。
……這些家夥,為了讓他幫忙也真是夠拼的。
殊不知這些傷,全都是凱克在下午的打鬥中揍的,幾乎拳拳到嘴,打落了他一多半的牙齒。
謝清文揉了揉眉心,看時間還不算太晚,便拿起手機撥通了邬與淮的電話。
不是他心軟,而是他實在不想跟這些異獸人再有更多糾纏了。既然他們想上戰場那就讓他們去,這樣他們得償所願,自己也能落個耳根子清靜。
雙赢。
電話很快被接通,聽筒那頭傳來了邬與淮有些迷糊的聲音:
“……喂?”
“邬隊,您休息了嗎?”謝清文愣了愣,“那我等白天再聯系你吧。”
“沒事,你說。”
謝清文言簡意赅:“前線還需要異獸人嗎?我這裡有大概五十幾個異獸人,想去前線。”
邬與淮“噌”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等着,我馬上過來。”
*
“……你是說,這些異獸人都是看到了招兵宣傳,想到前線去協助抗怪的?但是他們自己不敢去征兵辦,就跑來找你了??”
謝家客廳裡,邬與淮聽謝清文說完前因後果,一臉的難以置信。
“……嗯,”謝清文點了點頭,“所以邬隊,你看看他們行不行,行的話,就帶走吧。”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不過……這些異獸人都不是我之前收留的,品性、服從性如何我都不了解,所以我不能保證,他們上了戰場以後不會出任何岔子。”
邬與淮點了點頭:“這你放心,我都明白。”
現在這種節骨眼,有異獸人自願去打海怪就不錯了,哪還有挑揀的餘地。
而且他現在的關注點也不是這些。
“謝先生啊,”邬與淮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謝清文,認真道,“您家裡面三代内的近親都是什麼成分啊?有犯罪記錄嗎?”
“……啊?”
謝清文被這忽然轉變的話題走向弄得有些懵。
邬與淮撐起身子往前湊了湊:
“你想不想……為人民服務啊?”
謝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