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文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隻知道當他再次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厚重的窗簾将陽光嚴嚴實實地擋在了窗外,他在昏暗的房間内迷迷瞪瞪地望着天花闆,頗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錯亂感。
怎麼那麼安靜……那狗男人跑哪去了……
喉間幹渴一片,謝清文強忍着渾身的酸痛坐起身,端起床頭櫃上放着的水杯時手都在抖。
媽的,狗男人。
他内心低罵着,幾口喝完了杯中的水。
微涼的水順着食道直接流進了空蕩蕩的胃裡,喉間的幹渴暫時得到了緩解,腹中的饑餓感卻愈發明顯。
……他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來着?
這時,耳邊傳來了門鎖轉動的“咔哒”聲,小火車的歡迎聲也随之響起。
一分鐘後,卧室的房門被輕輕打開了,一隻狗頭小心翼翼地伸了進來。
看着靠坐在床頭的謝清文,墨虎有些心虛地笑了笑:“清清,你醒啦?”
謝清文沒有回答。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昨晚上折騰得太狠了,這會兒他嗓子疼,說不出話。
謝清文不出聲,墨虎更心虛了。他打開卧室的燈,拎着幾袋東西走了進來。
“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做不了飯,就去昨天吃飯的地方打包了點吃的回來。”他邊說邊把袋子裡的東西往外拿,
“我點了雞湯和肉粥,還有你昨天吃了覺得還不錯的紅燒肉和小排。老闆說他們家的甜品也不錯,我就都買了一點……”
不大的床頭櫃很快便被擺放得滿滿當當,墨虎全程心虛低頭,不敢去看謝清文的眼睛。
要不是嗓子疼,謝清文簡直都要被氣笑出聲。
現在知道心虛了?昨晚怎麼那麼不知節制呢??
他幹脆伸手掐住墨虎的下巴,轉過他的腦袋逼着他看向自己;然後把身上的被子往下拽了拽,用眼神進行無聲地質問。
墨虎隻看了一眼,耳根就開始發熱了。
隻見謝清文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斑駁的印痕,數量比過年時在小别墅那一次還要多上不少;後頸處雖然沒有齒痕,卻也被啃出了不少印記;胸口處更是紅腫破皮,光是看着都痛。
而這些還隻是露在被子外面的。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晚幫謝清文清理時看見的畫面,墨虎隻覺得鼻腔一熱。
“啪嗒——”
一縷鮮紅的鼻血滴落在了謝清文的手背上。
他趕緊拿過床頭的抽紙擦幹淨了那隻沾了血的手,然後飛快地團起半張紙巾塞進了自己的鼻孔。
動作之熟練,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對不起,我昨晚有些失控了。”他仰着頭,甕聲甕氣地跟謝清文道歉,“你要是實在生氣,就揍我一頓吧,但是不要不理我……”
他說得可憐兮兮,謝清文仿佛都能看見他身後那根耷拉着的尾巴。
說實話,原本謝清文是有些生氣的。可當他看見那滴鮮紅的鼻血,這些生氣的情緒就都消失了,還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會有這種人,做的最狠的是他,做完之後最純情的也是他。
謝清文伸手揉了揉墨虎的發頂,表示自己沒在生氣;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讓他知道自己不說話是因為嗓子痛。
看懂了的墨虎更愧疚了。
他一言不發地往謝清文身後塞了個靠枕,讓他坐得更舒服一些,然後拿起碗筷一口一口地給謝清文喂起了飯。
不用自己動手,謝清文樂得輕松。不過他也沒閑着,而是拿起手機看起了信息。
他昨天下午睡覺時就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手機在震,隻是一直都沒功夫去看。
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是助理的消息。短短的幾句話,信息量卻極大。
助理:[老闆,公司遭遇異獸人襲擊,九霜上熱搜了,公關部已經在壓。]
助理:[圖片][圖片][圖片]
謝清文:“……”
嘴裡的紅燒肉忽然就不香了。
*
一開始看見這則消息的時候,謝清文還以為這次的異獸人襲擊,是奧拉對于他拒絕“合作”的打擊報複。
可當他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才知道不是的。
昨天下午四點多鐘,不僅僅是他們公司,市中心不少地方都遭遇了異獸人的襲擊。
與發生在夜間的複仇行動不同,這次襲擊的異獸人數量不多,且都是些不會飛的陸地獸人,但他們是無差别攻擊。
從網絡上流傳的監控視頻中可以看到,這些異獸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忽然出現在了街道上,他們見人就砍,就連手推車裡的嬰兒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