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休閑裝,過分幹淨,襯托得他身形愈發颀長,五官完美而清冽。
阮綿愣了一瞬,漆黑的瞳眸縮了縮。
徐引默的目光看着她,帶着淡淡的溫度,薄唇輕啟,嗓音低沉:“你好,徐引默。”
他伸出了手,擺出握手的姿态。
阮綿騎虎難下,隻能勉強伸出手去,垂眸低頭,露出一截雪白柔嫩的脖頸,嗓音細細的說了句:“你好,阮綿。”
徐引默瞥見那片雪白,眸光不由自主的暗了暗,掌心灼得阮綿很快便收回了手。
像隻受驚的小綿羊,悄悄往貨架另一頭挪了挪身子。
徐引默視線落在她臉蛋微微驚恐的表情上,心頭微動。
别的女人都是往他身上貼,可她卻是逃。
婉拒了張子恒想要一起逛超市的建議後,徐引默獨自離開了。
阮綿悄悄松了一口氣,卻仿佛被張子恒察覺到了。
他狀态輕松的說道:“阮綿,你别看徐總不苟言笑的,其實人挺好,你不要怕他,下次要是再偶遇他,記得多誇誇我,幫我多說幾句好話。”
“......”阮綿将一縷碎發繞到白玉似的耳廓後面,低頭咬唇沒再說話。
張子恒隻當她是膽小害怕,也沒再說什麼,又專心替阮绮挑選起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阮綿拿了幾包辣條默默放在購物車裡,跟在他身後,宛如空氣。
其實,她并不是怕他。
隻是,她不想與阮绮喜歡的人或物有太多的接觸。
阮綿的姐姐阮绮,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從小到大,阮綿在這上面吃過的虧太多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初中的時候,阮绮喜歡的男孩子和阮綿多說了幾句話,恰好被阮绮看到了。
後來,阮绮找借口讓爸媽給阮綿報了一個暑假的班,阮綿向來懶散,心思不在學習上,成績很普通。
所以那個暑假從早到晚昏天暗地的學習經曆,如今想起來都是噩夢。
......
從超市出來,張子恒就回家了。
阮綿見他有些着急忙慌的模樣,估計是想回家親自給阮绮去布置房間。
她布置的,張子恒不放心。
張子恒喜歡阮绮,雙方家裡人都不知道。
但是阮綿在讀書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不過張子恒到底有沒有跟阮绮表過白,他們倆之間又有過些什麼樣的故事,阮綿就不得而知了,她也不感興趣。
反正她知道,阮绮對張子恒一點興趣也沒有。
答應和張子恒在一起,甚至訂婚,都隻是雙方父母的一場獨角戲。
阮綿每次的回答,都隻是事不關己不鹹不淡的一句:“随便你們。”
張子恒的想法如何,阮綿不清楚。
但他們從小一塊長大,張子恒對她的态度,就像個不太靠譜又有點自私的哥哥。
阮綿表面看起來軟軟弱弱的,其實内裡性子非常冷淡佛系。
她很早就覺得,難以想象自己愛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模樣,也覺得自己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所以對于婚姻,她想,隻要父母開心,她不讨厭,就随意了。
阮綿抱着畫,自己去了畫廊。
龔江濤一看見她自己抱着畫就來了,一臉驚愕的表情:“阮小姐,您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讓我去接您?”
阮綿擡手将長長的烏發拂到耳後,漆黑的眸子裡沒什麼起伏:“沒關系。”
“......”龔江濤為她開門,順便詢問了一句,“您是怎麼過來的?”
“坐地鐵。”阮綿淡聲回答,将畫交到了龔江濤手裡。
龔江濤手裡捧着的畫仿若千斤重:......
帶着價值百萬的畫擠地鐵,真的是有錢任性啊......!
阮綿跟着龔江濤走進畫廊的貴賓室,突然腳下一頓。
徐引默正靠在真皮沙發上,身形慵懶,漫不經心的看着她。
兩人視線對撞,阮綿突然覺得臉頰有些灼然。
她連忙垂下眸子,隻能看見雪白如瓷的臉頰,睫毛輕顫,漆黑的眼茫茫然數着地闆磚,似一副受驚而發呆的小綿羊模樣。
徐引默微微眯了眯眸子,修長的指尖在沙發上輕輕敲着:“阮小姐?真巧啊。”
阮綿細白的牙齒咬了咬唇。
是啊,怎麼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