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反應?不應該啊?
忽然,那對小情侶中的男孩尖叫起來。
“啊!我的衣角怎麼燒起來了!”
大家聞聲望過去,有幾個新手玩家都控制不住,驚呼起來。
神父手裡握着的長杖在地上一敲,吟唱的聲音也變得越發大,把大家的尖叫聲都壓了下去。
而那個燒起來的男孩,燃燒的衣角的火苗漸漸燒到了全身,面目猙獰,和昨天那個胖子如出一轍。
他聲色俱厲地喊着救命,求他崇拜的絡腮胡救他。
他的女朋友,一邊哭着一邊給絡腮胡磕頭,“大神,你說你是遊戲裡的大神,你一定可以救我男朋友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絡腮胡神色凝重地看着台上吟唱的神父,像沒有聽到女孩的求救似的,不知在想什麼。
女孩把頭都磕破了,流下鮮血如注,和着淚水,在臉頰上摻出一道蜿蜒的血色溪流。
卡羅琳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拉着女孩,“别磕了,沒用的,這場遊戲裡,沒有玩家可以抗衡神父。他審判誰,誰就得死。”
男孩的聲帶被燒毀,已經不能再說話,隻能滿地打滾,疼得用頭撞地。
而女孩滿臉是血,怔怔地望着他,想撲過去抱他,指尖的肌膚卻被燎得瞬間焦黑。
教堂裡,皮肉被燃燒的難聞味道越來越重,男孩也越發面目全非,動靜逐漸變小,火勢越來越大。
眼看着,是要把他燒化成灰,這樣才是審判惡魔,淨化惡魔的最好方法。
這樣的場景,玩家們已經是第二回親眼目睹,親身感受。
卻還是有受不了的,臉色蒼白,幾欲作嘔。
台下,是活生生的煉獄,叫人不堪直視。
台上,卻是聖潔無比的神父在滿懷熱情的吟唱,仿佛下一秒就有天神降臨于世,美好虔誠。
這對比,蘇小昔唏噓不已。
直到安魂曲吟唱完畢,地上隻剩男孩的一抔骨灰,女孩已經暈了過去。
有好心的新手玩家扶着她,打算待會帶她去休息。
絡腮胡站在最面前,作為了解遊戲規則不可違背的中級玩家,他問出了大家都不明白的一個問題,“神父大人,我們的匿名信不是投的克裡默嗎?為什麼您審判的惡魔不是他?”
神父剛打算離開,聽到這句問話,腳步忽然停下,眼神冷沉無比地投向絡腮胡,“你是在質疑我?”
絡腮胡被這麼一瞪,連忙乖順無比的低下頭,看上去連粗犷的胡子都乖巧了不少,“我怎麼敢質疑您呢?隻是對遊戲規則有點不明白,所以想請您指點一二。”
神父冷哼一聲,語氣依舊比數九寒天的冰渣子還冷,“在這裡,我就是規則,不需要向你解釋什麼。如果有什麼問題,那也憋着。下次再敢質疑我,懲罰翻倍。”
說完,神父一揮手,一道白光飛進了絡腮胡的身體裡。
頓時,蘇小昔就看到絡腮胡的臉色如同吃了屎一般的難受,甚至還透露着一絲絕望。
可想而知,這懲罰沒那麼簡單。
她也沒想到,在克裡默面前乖得像弟弟的神父,原來在中級玩家面前,都可以這麼拽。
哥哥的秘密,好像更有趣了呢。
蘇小昔不由自主地看向克裡默,唇角含着單純而燦爛的微笑。
絡腮胡、卡羅琳還有其他玩家也不約而同地關注着克裡默的身影,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摸摸。
心裡都隻有一個想法——
為什麼?
為什麼神父沒有審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