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寒看了看蘇溫予的辦公室,幹淨整潔,比自己的辦公室小了點,但是裝修卻時尚了許多。
“之前我用的是你的辦公室。後來季氏的業務多了起來,也得招人,就又蓋了幾間辦公室。我就從你那裡搬了出來。”蘇溫予說到。
季知寒擡頭看向了蘇溫予辦公桌後的書架,上面擺放着一張大合照。那是自己還沒被抓到西部的時候照的。季知寒記得那是雲溪顔要回西部的時候,蘇溫予提議幾人給她踐行,大家就一起去了海邊烤魚玩。
照片上自己拉着蘇溫予站在了最中間,雲溪顔在自己的左手邊,很腼腆的站着。身後,大胖傻乎乎地看着鏡頭。霍夭夭和馬岚岚都搶着上前,季知意在後面拉架。
季知寒看着看着突然笑出了聲,照片在面前,回憶就好像放電影一樣。時至今日,季知寒仍能記住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細節。照片中的人說的話,就好像在耳邊一樣。
“回來以後,還沒有跟你好好說說話。”季知寒說到。“在西部的時候,每天都醞釀了很多話,想着這輩子要是還能有機會跟你見面,一定要全都跟你說出來。可是現在回來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我把她們支開,是有些話要私下跟你說。”蘇溫予自顧自地說到。
“儲管長的事,确實是一個意外。自從你走後,她的精神就有點受刺激了。後來我們發現,當初害你被抓的人,就是儲明良。這件事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蘇溫予說到這裡,季知寒的手突然抓緊了把手。
“抱歉。”蘇溫予說到,“我知道,你可能會埋怨我自作主張。但是,我總得給這些年在北部的包安全兄弟們一個交代。我也怕你回來以後,事情更難辦。”
季知寒面無表情地盯着蘇溫予桌面上的擺件,好像要把它盯碎。過了很久,她才岔開了目光。
“其實這些年在雲家的地牢裡,”季知寒聲音沙啞地說,“我有大把的時間複盤着那天的事情。我也知道,一定是我們内部出了問題,才會出現這種纰漏。那天,句四強就好像知道我一定會出現在那裡一樣,他胸有成竹地等着我步入他們早就布置好的陷阱。我懷疑了很多人,明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弟。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季知寒眼神中透露出震驚與哀傷。
“這次回來之後,他們和我說了儲家的事。但你為了保全風娘的顔面,并沒有跟大家說出實情。我萬分感謝。”季知寒說到。“人各有命吧!我也不能強求。”季知寒好像一個無所适從的孩子,她有些手忙腳亂地說着。
“還有一件事。是大胖的事。”蘇溫予說到。
“我回來之後聽說了,也去醫院看他了。”季知寒說到。“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大胖。我沒想到會讓你們經曆這樣子的事情。”
“你沒受傷吧?”季知寒看着眼前的蘇溫予說到。
蘇溫予搖了搖頭。“醫生說,大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清醒。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幾年後,甚至……”
“還有一件事。”蘇溫予略有疲憊地說到,“馬青青和霍可可的婚約已定。但是可可姐說現在季氏正是用人之際,跟南部說過幾年再結婚。”
季知寒點了點頭,“好消息。這倆人分開了這麼多年,應該在一起。”
“是啊。”蘇溫予說到,“可可姐這些年幫了季氏這麼多。馬大小姐也是我們東部最好的朋友。很多事情沒有她,也不能那麼順利。現在她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也替她們高興。”
季知寒看着蘇溫予,她的模樣較之三年前沒有特别大的變化,可是她卻跟自己記憶中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不是一個人了。季知寒想跟蘇溫予聊一聊,她太想知道蘇溫予這三年發生了什麼。望着蘇溫予的眼眸,季知寒總覺得那裡似乎隐藏着很深,很痛苦的秘密,就好像在結實的冰面下,生活着一群不為人知的魚群。自己很想保護它們,也很想了解它們的生活習性,可是打開了冰面對它們而言,或許并非是保護,而是一種傷害。
季知寒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說了這麼多别人,就沒有什麼自己的話要跟我說嗎?”季知寒旁敲側擊地問道。
“這個還給你。還有這個。”蘇溫予從辦公桌裡拿出兩個小盒子。“這一個是令狐家家主令牌。另一個,是熱夏令。如今你回來,我都得物歸原主才是。令狐家主已經找到了,相信不日也能回來。”
季知寒沒有拿過來那兩個盒子,隻是神色複雜地看着蘇溫予。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季知寒問到。
“可能出去轉悠轉悠,這幾年也一直沒有出去旅行。”蘇溫予說到。“然後可能回家找工作吧!也挺長時間沒回家了。”
季知寒聽到這裡,手慢慢握成了一個拳頭。“你要離開熱夏啊!回家好,回家好。人都是會想家的。”
蘇溫予笑了笑,并沒有接話。
季知寒退出了蘇溫予的辦公室,看着那關上的房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她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