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盈盈被選為信王妃之後,整個周家便陷入了狂喜之中。随着盈盈冊封為信王妃的聖旨,還有周奎被恩賜為正三品指揮使的官兒。
隻是在盈盈準備婚禮的過程中,她忍不住左思右想,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昭妃非要讓自己成為信王妃。盈盈很聰明,她知道昭妃選擇張嫣堂妹張婵和許顯純女兒之外的人是考慮到兩方面都不至于太過得罪。但是昭妃為什麼會選擇自己成為信王妃?雖然盈盈是秀女裡面最美麗的女子,但是因為出身實在寒微,因此選拔的時候,名次就被硬生生壓在第三名。雖然王妃出身民間,但是能選出身好的就不選出身差的,畢竟誰都想要更好的人作為自己餘生的伴侶,這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秀女王麗麗人品不行,但她出身富商,并且和西北張家口的富商王大宇是同宗,這王大宇和其餘七大富商都聯絡有親,若信王娶了她,相當于娶了一個源源不斷的金礦。
雖然昭妃給出了自己選盈盈的理由是因為盈盈适合吃皇家的飯,但是盈盈自己卻并不相信昭妃給出來的理由。畢竟這個理由太敷衍,太扯淡了。盈盈自己都不怎麼相信整個無比荒誕的理由。
隻是盈盈再糾結,再懷疑,也沒有辦法改聖旨,因此她也隻能老老實實在宮裡派的尚宮的指導下學習各種的禮儀以及新嫁娘特有的常識。
因為她要學習的各種宮廷禮儀複雜而繁冗,盈盈也沒有多少時間猜測自己未來的丈夫信王朱由檢會是一個怎樣的人,她也隻能祈禱信王最好别酗酒打老婆就行了。畢竟在這個時代,婚姻之中從來也沒有什麼愛情,女孩子一生的期待就是丈夫老老實實做個人,不要酗酒賭錢打老婆。隻要給自己和孩子一碗飯吃餓不死能娶媳婦,就算多寵愛小妾也無所謂了,畢竟得到愛情的才是少數,得不到愛情的才是這個世界平凡而普通的芸芸衆生。
盈盈出嫁時候的鳳冠霞帔極為華麗耀眼,隻可惜她自己卻無法看到少女盛裝打扮下雍容華美的樣貌。在大明,結婚的時候新娘總會塗抹一層厚厚的脂粉。因為盈盈嫁入皇室,這一次臉上抹了一層厚重的珍珠粉。珍珠粉雖然細膩雪白,但是卻也不是盈盈本真的膚色,遠遠看上去還是有一種帶了人偶面具的假模假樣。
吉時已到,盈盈就在這恍恍惚惚間被扶到馬車上,然後就在這漫天飛舞的玫瑰花雨中,走進了紫禁城。因為蒙着紅蓋頭,她一路上也沒有看過紫禁城的種種景色。
等把盈盈折騰地差不多的時候,終于到了舉行儀式的太廟。因為盈盈要應付各種複雜的皇室禮儀,盈盈也沒功夫留意自己身邊的信王。畢竟盈盈要嫁給朱明皇室為媳婦,自然一刻也不能馬虎。
隻是天啟皇帝似乎不願意看到弟弟朱由檢娶親,在面對弟弟和弟妹的時候,天啟皇帝朱由校也隻是敷衍了幾句要夫妻和睦相處的套話之後,就匆匆離去,把場面交給了皇後張嫣。
張嫣知道天啟皇帝之所以如此敷衍,一方面是他可能真的在潛意識中不願意弟弟成為某人的夫君,當然更重要的一方面自然就是天啟皇帝朱由校不願意和張嫣相處。張嫣後來已經知道信王選妃的内幕,自然更加不爽信王府周盈盈,面對這一對光彩照人的璧玉中人,張嫣臉一沉,接着就開始長篇大論要信王妃如何恭敬地伺候自己的夫君。
盈盈心中明白,自己是搶了她堂妹張婵的信王妃,皇後張嫣自然對自己心中不爽。盈盈也無法要求所有人都喜歡自己,既然張嫣不喜歡自己,盈盈其實也無所謂。畢竟信王結婚之後很快就會離京就藩,到那時張嫣就是再讨厭盈盈,天高皇帝遠也無法遠隔千裡給自己找麻煩。
就在盈盈胡思亂想的時候,張嫣的這一番訓話終于結束了,然後就是正常的婚禮儀式。在女官的督促隻是行禮的時候,她看到了少年白皙修長的手,盈盈心中一動,既慶幸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渴望。她想握住這雙手,想和這雙手的主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是他的妻,或許應該有握住他手的資格了吧。
信王朱由檢和盈盈在太廟行完大禮之後,宮中女官就将蒙着蓋頭的周盈盈送入洞房。女官們送盈盈入洞房之後,就把那鑲嵌了數百顆寶石的點翠鳳冠卸下和之前拜堂時候繁複而華麗的禮服也卸下,取而代之的是用一根垂下了紅寶石流蘇的簪子給新娘梳起了高高的發髻,然後在換上一件正紅色的家常衣裙。盈盈看到鏡子裡陌生而明豔的自己,心中忐忑不安,嘴角的赤紅色胭脂和眉心燦爛的金色薔薇花钿卻在閃爍着迷離的光輝。就在盈盈感慨時候,女官們又重新給盈盈蓋上了紅蓋頭。
就在這滿天匝地都是各式紅綢的奢華洞房裡,盈盈才稍微有了一絲休息的空閑。她閑着沒事,一邊低頭打量自己身上正穿着的百蝶穿花紋樣的赤紅織金長裙,一邊幻想這信王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因為陳仁錫,盈盈心中還是喜歡讀書人,一想到信王在京城百姓心中也是一個有名望的賢王,她就覺得信王也應該有着讀書人的儒雅。
蓋頭被掀起的一瞬間,盈盈居然淘氣地閉上了眼睛。
信王朱由檢望着眼前佳人熟悉的面容和有些倔強的神情,突然想要戲弄于她,便突然輕輕吻上了她的眼睛。與此同時,朱由檢拔出了固定她發髻的金簪。就在一瞬間,如雲青絲如潑墨般傾灑落下。
突然被這樣刺激,盈盈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那少年居然穿着大紅色的親王禮服呆呆地望着她,而他白皙的指尖上就是她的一縷情絲。
“哎呀!你居然是信王殿下。”
睜眼看清信王容貌的的一瞬間,周盈盈驚喜地說道。
隻是說話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生動妩媚,在紅色喜服的襯托下,仿佛一朵殷紅欲滴的牡丹花袅袅盛開。
“上蒼保佑,想不到你居然成為入選的秀女。”信王握住盈盈的手,仿佛擔心她從此跑掉。
“那,這一次選秀是不是你争取的。”
盈盈望着朱由檢英俊的臉,眼睛裡滿是渴望,她渴望從朱由檢嘴裡聽到,是朱由檢為了求娶她,特意在選秀中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