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經》果然是一本很有意思的書,陳仁錫一看到《反經》這本書之後就沉浸在先賢的智慧裡面。他在自己家的無夢園裡面看書入了神,居然把要在盈盈回陳氏書鋪讀書後收盈盈為弟子的事情給忘了。
當然盈盈也沒在意這一點,回到書鋪之後她也如往常一般老老實實在書鋪幹活。因為《反經》被書鋪的主人陳仁錫拿去了,盈盈也沒有等到《反經》。就這樣她就在這般的焦灼不安中準備着中秋節的到來。
其實因為周盈盈的三個哥哥死了,周家其實是沒有心情去慶祝端午節的。但是宜興楊氏的一個消息卻讓周奎激動地手舞足蹈。為了讓全家分享這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他特意安排這個中秋繼續慶祝下去。
周若雲看着周奎眉開眼笑的樣子,就知道周奎這個王八蛋一定在憋着什麼壞水:“爹,什麼好消息?”
周奎看了一眼周若雲和周盈盈兩個女孩子,雖然不願意告訴她們這些女孩子男人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和周盈盈也有關系,看在周盈盈的面子上周奎不得不對二女說道:“你知道嗎?盈盈的相公中了秀才。你知道嗎?他才十五六歲啊!”
一聽周奎談起來了周盈盈和宜興楊氏的婚約,周若雲就不怎麼開心了,當然周盈盈也不怎麼感興趣。
周奎看盈盈神色淡漠的樣子,立刻着急地說道:“盈盈,那楊銘化可是你未來的丈夫啊!你怎麼這樣不上心?他才十五六歲就中了秀才,将來會中舉人進士的,你如果嫁給了那楊銘化将來可是要做官太太穿鳳冠霞帔的。這樣好的女婿,你怎麼不可以抓住?”
盈盈聽了那人名叫楊銘化之後,才稍微動容,然後淡淡地說道:“少時了了,大未必佳。”
然後盈盈就整理衣衫,打算跟着母親丁氏出去買菜做飯。若雲見姐姐對楊銘化不怎麼感冒,也是松了一口氣,之後又對周奎做了一個鬼臉。
丁氏聽後好奇地問道:“宜興楊氏那麼多子弟,為什麼你定了楊銘化作為盈盈的夫君?”
周奎聽後也是歎了一口氣;“這個楊銘化不是宜興楊氏如今的嫡枝嫡脈,父親也隻是一個商人,和我也基本上差不了多少,因此這種家庭更容易接受我們的聯姻。雖然楊銘化不是嫡枝嫡脈的人,但是他烤了秀才,也算是年輕有為了。楊銘化自己又是秀才,再加上父親經商,除了不是嫡枝嫡脈之外,因此他已經算是很好的對象了。”
丁氏聽了周奎的話之後,也覺得楊家的事情也頗有幾分門路。畢竟楊銘化雖然是宜興楊氏的子弟,但是他畢竟不是什麼嫡枝嫡脈,萬一有可能同意和盈盈的婚事呢?
周奎本來就很不滿意盈盈對于楊銘化這個人的淡漠,再加上又看到了周若雲的鬼臉,因此冷笑道:“你們不要不識好歹,楊銘化起碼也是秀才了。你大姐夫現在也還是個童生。你們這些婦孺之輩知道個什麼,一個秀才要經過縣試,府試,道試三次考試才能考出來,并且考中了秀才之後不用出一大筆錢就能免了家裡徭役。”
雖然周奎滔滔不絕地談論考中了秀才之後會有什麼好處的時候,周盈盈和周若雲都沒有理他。隻是丁氏卻對于周奎談論秀才的種種好處很感興趣。雖然丁氏知道表哥淩雲如今為人老實可靠,但是淩雲的這點老實可終究比不過一個秀才的種種好處。如果楊銘化能夠收留盈盈,丁氏也願意盈盈嫁給楊銘化。
隻是周若雲看父母遇到一個秀才就開始把持不住自己的蠢樣子,就有些鄙夷他們的見識短淺。一看到周若雲對周奎翻白眼,周奎就說道:“你有了楊銘化這個姐夫,将來也能找一個秀才公做秀才娘子呢!”
周若雲翻了翻白眼,冷笑道:“秀才娘子?我才看不上呢!我看上的起碼也得是個舉人!”
丁氏看周奎正開心,便帶着盈盈去街頭買點肉食和蔬菜慶祝端午節。雖然遠處遼東那場預兆着帝國毀滅的戰争一觸即發,但是蘇州城的百姓卻一點也感受不到末日的來臨。他們宛如無頭蒼蠅一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中,并且歡樂地挑選着周圍店鋪的各色商品,并且為着節日做準備。就在母女二人行走在明末江南的蘇州街道的時候,突然母女二人都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盈盈定睛一看,那人果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師父陳仁錫。盈盈正要走上前去問候師父安好,但一想到如今自己和師父并無師徒關系,就安耐住了那顆躁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