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好奇地問道:“什麼門道?”
周奎聽後沒有直接說,反而反問道:“宜興楊氏你知道嗎?”
聽周奎談起宜興楊氏,盈盈自然是一頭霧水,對于宜興她自然明白,宜興和蘇州隔着一個太湖,并且也在南直隸。但是對于宜興楊氏這個家族盈盈其實非常陌生。
但是丁氏對于宜興楊氏這個家族卻很熟悉,她聽後小心翼翼地問道:“宜興楊氏是楊思南先生的家族嗎?”
周奎聽了之後笑道:“當然,我是周癫仙的後人。先祖周癫是太祖高皇帝的近臣,而楊莊楊思南先生也是跟随太祖從寒微處走來的功臣,我們兩家的先祖熟識其實一點都不奇怪。并且楊思南先生曾經和我們周家約定過持有家傳信物的男女後人彼此聯姻。”
丁氏對于周奎和宜興楊氏聯姻的計劃一點都不敢興趣,但是聽周奎說得這樣興高采烈,她也隻能敷衍地問道:“都二百多年了,你們就沒有和宜興楊氏有過聯姻?”
周奎羞愧地說道:“是的。”
丁氏說道:“這都二百多年了,咱們周家和宜興楊氏都沒聯姻的機會,你把女兒許配給宜興楊氏,也不知道人家答應嗎?若宜興楊氏答和周家的所謂婚約,周楊兩家何至于二百年都沒有聯姻過一次?”
很明顯,丁氏對于和宜興楊氏的聯姻沒有什麼希望。
“夫人,你錯了。宜興楊氏雖然答應和我們周家聯姻,但是彼此約定的時候,規定死了宜興楊氏是男方,我們是女方。一開始周家是有女兒,但是宜興楊氏在靖難和土木堡之變中站錯了隊伍,家族一直被打壓,我們也不敢和這種家族聯姻。後來朝廷對楊家不再忌憚,楊家在宜興漸漸紮下了根,可惜我們周家那幾代居然一直沒有女兒,直到娟兒,盈盈和若雲這三姐妹出生。就這樣延綿了接近三百年,周楊兩家居然沒有聯姻的機會。一開始我打算讓娟兒聯姻宜興楊氏,但是盈兒實在是比娟兒好看多了。宜興楊氏是書香門第,我們周家是寒門,為了讓宜興楊氏認我們這個親家,我們隻能把周家最優秀的女孩子給宜興楊氏!”
丁氏知道這種世家大族的可怕難纏,自然不願意讓女兒嫁到宜興受這種委屈,但是她身為周奎妻子天生胳膊扭不過大腿,她不能直接拒絕周奎的安排,隻能委婉地表達自己的阻攔。
“雖然先祖和楊思南先生約定了婚姻,但是二百多年過去了,咱們現在和宜興楊氏無親無故,直接空口白牙地找上門來求婚終究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聽了丁氏的疑慮,周奎反而笑着說道:“無妨,我們祖先約定婚姻的時候其實是有信物的。我們周家的信物是一根玉钗,而楊家的信物是一把貼身佩劍,據說這把佩劍有一個很古怪的名字,名叫罪惟。不僅如此,祖先他們非得約定履行婚約的女孩子持玉钗,而男孩子持罪惟。”
周奎說完,就急匆匆從自己的箱子裡找出來了那根約定的玉钗給丁氏看。以丁氏的看法,那玉钗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隻是樣子有些粗,則一頭雕刻着一朵晶瑩剔透的茉莉花。
丁氏也是一個普通的夫人,看到了這樣名貴的玉钗,心中一陣歡喜,并且一直把玩着玉钗愛不釋手。不過丁氏雖然喜歡玉钗,但是卻明白宜興楊氏這種大家族簡直是吃人,她自然不願意要自己心愛的女兒去為了周奎的貪欲聯姻。丁氏知道淩雲在傷害好了之後雖然也變得穩重了,但是淩雲現在的素質也配不上她女兒的容貌。但是她知道淩雲為人老實,盈盈嫁給了她不會有波瀾壯闊的激情,但是卻有踏踏實實的生活。隻是盈盈聽了宜興楊氏的信物之後卻大為震撼,因為她在後世聽說過查繼佐的《罪惟錄》。自然明白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的痛苦和不甘,隻是這把寶劍也叫罪惟,卻也讓人暗自納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