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我們兄弟倆的關系起初還有些生疏，幾乎不怎麼好好聊天，真正打開臧臧的話匣子也到他小學畢業準備升入初中。

與我這種沉悶性子不同，臧臧在班上有幾個比較玩得來的同學，放學後偶爾會一起嬉鬧，大部分時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求臧臧玩夠就來高中部的自由活動室寫作業，等九點再被我帶回家。

因為家裡準備裝修，所以這段時間臧臧都是跟我睡，床不是很大，但睡個瘦瘦小小的臧臧倒是綽綽有餘。

平常臧臧都會看好一會兒漫畫書才肯磨磨叽叽睡覺，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剛洗漱完就紮進被子裡，連頭帶臉蒙得結實。

“臧臧？”

我刻意拉長腔調，但沒回頭，一邊跳過演算步驟直接寫出結果，一邊故意将書翻得嘩啦作響。背後響動窸窣，也不知道臧臧偷偷摸摸搞什麼鬼。

過了好一會兒，臧臧甕聲甕氣的嗓音傳來：“哥哥。”

我轉動座椅，臉正對着他。

隻見臧臧從被窩裡探出個小腦袋，頭發淩亂，面頰微紅，鼻尖甚至有些濕潤。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會跟你四年級時躲在被子裡面憋氣玩？”起初，我并未太在意，以為是臧臧童心大起又在自娛自樂，示意臧臧拍亮小夜燈才按滅台燈。

夜燈光線朦胧，昏昏黃黃。

臧臧表情更奇怪了，我向前，他嗖地躲回被子裡：“晚安哥哥！！”

“……”

前言不搭後語的，神神叨叨。

八成又在外面被人灌迷魂湯了。

我搖搖頭，沒将這事放在心，拿起換洗的衣服去浴室，剛一擰開熱水器，溫度比往常明顯低三度的熱水使人全身寒毛倒立：臧臧怎麼洗了這麼久？

“臧——”我剛想出聲，忽然意識到臧臧母親就在隔壁，剩餘的話咽回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