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還好還好,危機解除。我還怕景元說讓我們身份互換一日,那些公文我可批不了。
如果隻是借用身份的話,“當然可以,請便。”
我對此毫無負擔。反正我們本就是毫無身份的黑戶,是景元不知道給安排了什麼身份,這才得以在羅浮正常行事。如今景元要借這層假身份打擊藥王秘傳,那自然沒有不給的道理。
眼看着景元有要離開的意向,我立刻将餐盒收拾整齊重新扣好,關切道:“之後不會還是藥膳吧?”
要一直吃下去,我當場就要表演一個飛躍神策府!
景元搖頭笑了笑,“這次隻是你睡了太久,白露怕你醒了之後食用刺激類食物會有不好的影響,因此才專門寫了張‘藥方’,之後你可以随意。”
好耶!羅浮小吃我來啦!
我看了一眼已經睡着了的「刃」,正準備出門采購點吃的回來,就聽到景元又道,“不過今日恐怕不行了。”
他笑吟吟地拎起餐盒,對我眨了眨眼,“現在,我是景元。”
......你不本來就是景元?我下意識想着,随後才意識到,他說的大概是「景元」。
我有些恍惚地看着他跨過門檻,這才有了種失去身份的實感。
尤其是臨走前景元還特意囑咐道,“在此期間,還請不要離開神策府,若有其他需要,可遣人通知青镞。”
最後,他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人設的活潑語氣輕松道别:“那就這樣啦,明天見!”
直到景元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我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躺在床上根本沒睡着的「刃」嗤笑一聲,“他在扮演你。”
“我知道。”我有些悲憤的回應着,“難道我表現出來的形象就是這麼一個快樂的ooc人嗎!”
「刃」沒對這話發表什麼評價,隻是起身憐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比起這個,你還不如擔心一下你被軟禁的事實。”
軟禁?這麼一說顯得我好像很可憐的樣子。我幽怨地看着他,“隻是一天而已。順帶,我要吃果木炙烤夏塔恩恐鳥翅根。”
已經準備應下的「刃」在聽到名字後陡然頓住,“什麼?”
“果木炙烤夏塔恩恐鳥翅根。”我忍笑重複着,“就是加16火傷的那個。”
基本上不嗑藥的「刃」:“......好的,翅根一份。還有别的嗎?”
“有!”我欲欲躍試地舉了舉手,“柳林瓊漿!”
“酒?”「刃」以不贊同地目光看着我。
“度數應該不高,至少不像烈焰紅茶。”我心虛地比劃着那一點點,随後才意識到不對,“我可是靠譜的成年人!”
「刃」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目光,“你說是就是吧。”
51.
「刃」離開的第五分鐘,在我還無所事事的擺弄手機時,房門再次被敲響了。
神策府居然會有這麼多客人嗎?我頗為心累地将門打開,卻發現外面空無一人。
拐角、走廊、花卉,無論哪裡都沒有人影閃過,甚至就連本該在月洞門兩側值守的雲騎都不見了蹤影。
聽錯了?不,不可能。我十分笃定這一點,複而後撤幾步往房頂看去。
屋頂同樣沒有可疑的人影存在,隻有餘光中垂下的柳條因風吹過而晃動的影子。
這什麼鬼故事情節?總不能一會兒還有水鬼冒出來吧?我盯着前方的池塘腦補着,連帶着身上都有些發冷,我快步回到房間關門走到床頭。
我記得在我醒來時,床頭就貼心地放着兩身不知道是誰帶來的常服成衣,也正好不用再穿的跟景元一模一樣了。
我換上衣服,又猶豫地看着這純白的顔色。
真是太可怕了,這樣半夜出門真的不會被揍嗎?而且,要是吃東西時不小心濺上油可怎麼辦!
我痛心疾首地看着身上的衣服,又因其舒适度而選擇了放棄思考。
我将自己那身已經帶有破損的cos服疊好,卻忽然感覺後背一僵。
......好像,有什麼人在看着我。
入侵者?我低頭尋找着視線内能夠當做武器的存在,最後用力攥住卸下的肩甲。
手邊沒有任何武器,要想制勝,除非我能用這肩甲一下錘爆他。但我覺得以我的力氣來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現實由不得我有其他選擇。危機感越來越重,近乎達到一個令人心慌的地步。
叮!在我回身的那一瞬,一把陣刀橫亘在身前,攔住了刺客投擲而出的匕首。
“投石問路,聲東擊西,這一招倒是用的不錯。”景元不動聲色地走到我身前,看似随意地挽了個刀花,卻正好将最後可能襲擊的漏洞補上。
“你早就知道?”蒙面的刺客聲音模糊的說着,但依稀能聽出來,這是一道女聲。
她像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活下去,幹脆就要死個明白,在這最後關頭放棄了所有動作,隻追問道:“這次行動是由我一手策劃的,完整計劃隻有我知道,就連人手也都是我觀察許久的,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這并不難猜。”景元輕松地說着,“你們調度人手,在長樂天多處引起騷亂,迫使神策府内的雲騎調度離開。單從這一點來說,就很明顯了,你不覺得嗎?”
刺客仍不死心:“但你明明應該......”
“早就離開了?”景元那雙鎏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他隻是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你就這麼确定,這條消息是真實的?”
那刺客捏緊了手中的匕首,咬牙道,“該死的龍師,我就知道他們不懷好心!”
因她這句話,我從景元身後探出腦袋,看向那名刺客做出了分析:她行事較為謹慎,且有足夠的耐心,在藥王秘傳中地位應該不算太低,又或者有一定的領袖魅力。但她對時政的敏感度不高,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龍師的确是該死且不懷好心的。他們或許并不認為藥王秘傳能解決羅浮将軍,但卻絕對樂意為景元增加麻煩和壓力,所以龍師提供的情報不會刻意欺騙。
唯一的可能就是:景元他騙過了所有人,甚至還用這番話成功激将,讓刺客把自己信息源說了出來。
外面團團圍上來的雲騎證明了刺客的結局。她自嘲地笑了起來,聲音逐漸變得癫狂,最後她的視線竟然定格在我身上,陰狠道:“今日沒能除掉你不算什麼,但沒關系,我們還有千千萬萬的同胞。景元,你逃不掉的。”
說完,她的身體就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血迹透過黑色的布料打濕地闆,一雙無神的眼睛還在看着我的方向。
七竅流血,約莫是服毒自盡。
雖說這幅場景的确很有沖擊力,但現在我腦子裡隻剩下了她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
“景元,你逃不掉的。”
......你這話怎麼說的跟「刃」一模一樣啊!要不是知道「刃」才剛走沒多久,我都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刃」假扮的了。
......應該、不可能吧?我越過景元的保護範圍走近些許,複而蹲下身仔細打量着地上的屍體。
嗯,她眼底沒有黑眼圈,那肯定不是「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