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釣站在空蕩蕩的街頭。
“這是哪裡?”
步釣發出疑問。
步釣感覺自己的腦袋空蕩蕩的,卻又昏沉沉的。
意識不清。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好像“回到”現代了。
但是這次不同于先前的山谷。
這回他到了一條空蕩蕩的街道上。
眼前模模糊糊的,并不是那麼清晰。
他一步步擡腳,向前走去。
那是一個人,坐在街頭一角。
一個男人,在彈琴。
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那把古琴,是他還沒穿書時,去琴行求了很多次都沒能得到的。
步釣上前問:“你是大澂的嗎?”
想了想,又拽了下自己的長發:“哥們,你知道這是哪嗎,我好像迷路了。”
那人自始至終都低頭彈琴。
“回不去了。”
就在步釣準備放棄的時候,男人突然說了句話。
“什麼意思?”
步釣想要蹲下,看這人在搞什麼懸疑。
但他才剛剛馬步半蹲,那人突然說道:“我叫步釣。”
“啊…你叫步釣啊。”
步釣無意識地應了句。
接着,他身上的汗毛陡然立起來,瞬間又落下。
“自己吓自己~”
步釣自我安慰:“撞名字了。”
“你想回去嗎?”那人問。
“得回去啊!”步釣急急道:“我得報仇!”
“那你就是想回到大澂。”那人說。
步釣心中一陣被人窺探之感,他想要否認,長了張嘴,可能還是怕些什麼,隻是點了點頭,并沒再說。
“步釣。”
那人面色波瀾不驚:“我問你,你究竟是内心發自憤怒,想要為戰死沙場的老将軍報仇,還是你看不慣他們那些人的惡貫滿盈。”
步釣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不都一樣麼。”
男人道:“不一樣的。”
步釣:“哪裡會不一樣。”
男人笑了聲,站起身。
他的雙腳赤裸,走在現代的高樓聳立中。
男人轉了轉自己手中的佛珠。
“其實我等了你很久。”
那個披着長發,一身素淨衣衫的男人說。
“你時日無多了,好好想想吧。”
男人回頭。
兩人一模一樣的臉龐。
不同的,是那人額頭被繪一朵赤色血蓮。
“你…”
步釣微微頓住,滿臉寫着震驚。
“你也是真的步釣?原主?小說中的原主?”
一陣熟悉的梅花香纏繞鼻尖,仿佛要将他從沉溺之中拽出來。
健康的身體,僅僅一炷香的時刻。
如此短暫。
*
步驚剛從榻上起身。
恍惚中,他看到一位帶劍的少年。
面露冷意。
當那縷光徹徹底底散了的時候,他撐開并攏的五指,壓下心底的不悅,将人看清楚。
那人,和他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背着的是一柄被破爛布匹包裹着鋒利的劍。
手裡高舉的是,上面寫着:
立心為民。
萬千百姓齊聲呼喊:步驚将軍——
他受到萬人崇拜。
步驚心中微微撼動。
今日藍臣韻還未歸來。
估計是宮裡出什麼事了,這會兒天都黑了,宮門也落鎖了。
應該是留在宮裡頭了。
不知為何,步驚松口氣,旁邊七扭八歪扔着套戲服。
今日不用扮戲子了。
他想了想,失笑:
“不過那夢裡頭模模糊糊的少年,怎麼可能是我呢?”
“我又不會什麼劍法武功。”
小厮:“主子,胡斌…找回來了。”
“帶我去見他。”
步驚心中雀躍,馬上甩掉這些誇張念頭。
小厮皺眉提醒:“胡斌他…手足俱廢、口舌被拔,至今昏迷不醒。”
步驚手中掂量要換的新衣,立馬散落一地。
他心中大為震驚:“怎麼回事?我不是要你派人保護他了,怎麼會…”
小厮:“那些人無一生還,就連胡斌…”
“還是被丢到了丞相府的大門,估計是要給我們警告。”
“警告…警告…”
步驚面目變得可怖,一雙眼瞪地很大:“可有人看見?”
還不等小厮回禀,他無意識地咬着指甲,渾身顫抖:“看見的都殺了。”
“萬不可讓藍臣韻知道半點消息。”
小厮安撫:“這些事小的都解決了。”
“今晚丞相已經留宿宮中,怕是趕不回來了。”
“主子可要聊表關系?”
“我和他有什麼好關心的。”步驚嗤笑。
小厮搖頭,不贊同道:“發生了件大事,王爺府邸昨日遭到血洗,除了裡頭的老人小孩還有女子,别的都被滅口了。”
“屍體吊在府邸院子裡,王府成了屍林。”
步驚是惡毒。
但他從未實施過如此陰險的法子。
試探問:“王爺不是有一個打手團麼,搜羅整個大澂的二十多位壯漢…”
“全死了。”
小厮面無表情。
“死了,都死了。”
步驚倒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