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眯眼,聲音粗暴:“我最愛的就是你這修長的、柔軟的、不堪一擊的脖頸。”
“你隻需乖乖配合我出去,事成之後,你可以做我的夫人。”
“呵呵,殺人犯賣族賊的夫人,狗都不要。”
“豬狗不如的東西。”
胡俾虎怎麼也想不到,這樣漂亮的美人,櫻紅的唇中,竟然吐出這樣惡毒粗鄙的話。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胡俾虎掌中力氣大了幾分。
他感到這隻美麗而有思想的小鳥,正在他掌中被玩弄,輕易就可以抹殺。
栩姬喉嚨沙啞,艱難吐出:“你,殺了我。”
“殺了我,殺了許旭唯一的血脈。”
“呵——”
胡俾虎笑了聲,将她重重砸在牆壁上。
栩姬感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錯位。
胡俾虎眼神恨不得要扒了她的美人皮,啖其血肉。
但他不得不估計那位已經死了的許大人,或者說,不得不估計這些窮鄉僻壤的百姓。
否則這些東西傳到皇帝耳朵裡…
胡俾虎覺得即便是傳過去,也該是自己龍袍加上的那時,揮刀斬下聞家所有人頭的那一刻,在他們耳邊大聲而粗犷地炫耀自己的戰果。
“我既然能搞死許旭兒孫,自然也不差你一個。”
胡俾虎眼神冰冷。
“可許旭的死,卻可以成為壓垮聖上對你信任的最後一根稻草。”
栩姬扯唇,眉間豔麗,輕輕笑了:“你說,一個将聖上身邊所有忠臣都殘忍害死的家夥,會真正将皇帝放在眼裡嗎。”
“很好。”胡俾虎已經在心底盤算怎麼樣割掉她美麗的人頭。
“我期待你跪地求饒的模樣。”
“說吧,怎麼合作。”胡俾虎深深看了她一眼。
栩姬快速道:“給我錢,你胡府九成錢财,都歸我。”
“就這?”胡俾虎愣了一下,嗤笑。
“你還要給我你正妻的身份。”
“我要你當着所有城中百姓面前,進行承認。”
栩姬冷眼。
“我當是什麼。”胡俾虎并不在意。
妻子這個位置?亦或是胡家的錢财?
想要他便給,但要看她有沒有那個命要拿走了。
“你早說。”胡俾虎換一副惺惺作嘔的姿态。
眼中卻是懷疑。
“許旭不是我生父。”
栩姬道。
在胡俾虎想要徹底解決她這個禍害時,栩姬又道:“可所有人都覺得我們之間就是血脈關系了。”
胡俾虎收回想要徹底将她掐死的手掌。
“我什麼時候能出去。”胡俾虎避免夜長夢多,快速詢問:“以最快方式。”
他怕,自己待在這裡久了,聞拾骸會不會對他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十分清楚。
聞拾骸,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态。
栩姬看他一眼:“隻要你想,現在便可以。”
“其實,即便你僥幸逃脫,你這殘花敗柳,萬人唾玩的身體,也沒得要了。”
胡俾虎似乎有些得意。
栩姬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怎麼會在意呢。”
胡俾虎還沒反應出來這話是什麼意思,整個人就被推了出去。
烏泱泱地,站了許多人。
兩城的幾乎所有。
他們,要個交代。
“各位,父親突然死亡,我很悲傷,卻也知道無可避免。”
“你們失去了一位衣食父母,朝堂失去一位清官。”
“父親一生勤勉…”
栩姬眼神失焦似地望着烏壓壓的百姓,自顧自地站在正中央的場地,說道。
“胡大将軍,你怎麼說。”栩姬望向他。
胡俾虎隻想快速走完這個過場,隻說了句:“栩姬将會是我的妻。”
“胡俾虎,胡大将軍,在此承諾,要我做他的妻子!”“他願意給我九成财産,簽字畫押為證…”
“盡管我們在此之前發生了所有。”
“盡管我唯一的親人被他殺害。”
“盡管我…”
栩姬緩緩露出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胡俾虎再怎麼不耐煩與神遊,這會兒終究覺察出不對勁了。
他向來遲鈍,且這樣一個自大的人,從不願意站在旁人角度思考。
這會兒,他再怎麼愚鈍,也明白,自己被這女人又擺了一道。
胡俾虎五髒俱怒。
上前喝起一聲,還沒等碰到栩姬衣袖。
“我今日,便死在這裡,以死明志!”
栩姬頭也不回,撞向石柱。
“胡俾虎,這個陰魂不散的異族人,逼死忠烈!!!”
“居然要用權勢金錢挑戰王法!!”
百姓的怒氣在這一刻被燃起。
家中妻女被拉去充妓子玩樂,小小孩子被拉去充當戰場墊背的憤怒不得。
這一瞬間,突然暴動。
誰也沒想到,邊陲彈丸之地的百姓。
居然會掀起如此巨大的風浪。
等到這件事傳到皇帝耳朵裡時。
皇帝正在和最寵愛的貴婦,互相玩鬧蒙眼遊戲。
“什麼事情敢掃本宮興緻!”
如今沒皇後,這宮中自然是貴妃力壓衆人一籌。
皇後都沒了二十餘年,皇帝也不提将她冊封皇後的事宜。
自己也隻能在這些下賤奴才們身上出出氣。
“什麼事?”皇帝差美婢摘眼前的金色軟絲,漫不經心地喝茶。
他很是英俊,看不出年齡。
聞拾骸與他猛一看想像,細看卻無半點相似。
奴才将事情的來龍氣脈都說于皇帝聽。
言罷,又補充句:
“那位姑娘還剩下最後一口氣。”
“說是一定要替他爹爹狀告!”
皇帝不覺得聽那些陳麻爛谷子的事,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尤其是想到許旭。
“知道了。”
皇帝說話輕飄飄的:“胡俾虎…按照軍法處置。”
“至于那姑娘…拖下去罷,别污了貴妃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