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風大雨,屋裡其樂融融。
顧憶腳步稍頓,繼而低頭笑了笑,重新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給好友發信息。
--感謝您的偉大付出。
霎時,萬舒回個疑惑的表情,并詢問。
--什麼,被風吹懵了?
--好好工作喲~
--然後等台風停了,我們大吃一頓。
薄暮時分,風力開始減弱,但雨下得更大更急,伴随着電閃雷鳴。
即将吃晚飯時,“啪”地停電了。一片漆黑,唯有雷電的光,間接閃過。
祝女士手裡還端着盤子,隻好吩咐顧憶去拿備用蠟燭。
燭火昏黃,給雨天添了點另樣的滋味。
幾人坐在一起,老父親給少年夾菜,客氣道:“小紀,将就吃啊!”
“已經很好了。”紀池握起筷子,禮貌回應。
祝女士也指指桌上的蒜蓉蝦滑煲,“阿姨最近學會的菜,快嘗嘗……”
至于顧憶,則全程安靜吃飯。
……右手不自覺地顫抖。
吃飽喝足,她找了個借口,立馬遁回自己房間。打開手電筒,足以看見腕間明顯的淤痕,帶一點紅腫。
噴過藥,便不再管,找到平闆,慢慢翻看微博。
不出所料,紀池的評論,被頂上了第一樓。
底下全是迷妹的尖叫。當然也有許多粉絲瘋狂猜測倆人究竟什麼關系。
“這麼一瞧,我還是蠻克制的呢……”
呢喃着,顧憶想到未知的Bug,連忙戳進私信請教。對方不知道在忙什麼,将近半小時才給出答案。
--錯了位數字。
對此,顧憶支着臉,有氣無力地說。
--沒想到大明星這麼嚴謹哈……
雨一直不停。電倒是來了。
踏出淋浴間,顧憶用毛巾擦幹沾水的發尾,随即,蹲在角落看火雞面埋頭舔爪子。
不久,同樣穿着睡衣的紀池,踩着淺色棉拖走近,低聲道:“它剛上完廁所。”
“原來如此呀。”
“嗯。”
“對了,住得開心嗎?”顧憶仰着頭,即使是這個角度,男生的顔值依然出衆。下巴細膩、唇瓣潤澤,鼻尖亦萬分精緻。
喉結稍稍一動,更是令人移不開視線。
“還行。”
“好哦,哪裡不稱心,大膽跟我講……别‘辜負’了今天打賞的錢。”
“明白。”紀池略颔首,并未推辭。
“朽木可雕喲~”
聞言,顧憶盈盈一笑,摸了把正在打瞌睡的布偶貓,軟聲道“夢裡見”--對貓,亦是對人。
淩晨一點。風停了,雨勢也逐漸變小。
而顧憶根本沒有睡着,腕間屢屢泛起疼痛。寒涼難耐,如雪附在骨頭之上。
半晌,悄聲摸進客廳。
隻是,就在她找到膏藥那一刻,客房的門開了。
少年懷裡抱着貓,嗓音些許倦怠。“還沒睡?”将膏藥放至口袋,顧憶掩唇,假裝打哈欠,“啊,拿點東西,你怎麼也起來啦。”
“……火雞面餓了。”
“诶呀,小可憐,趕緊給喂點吧。”
說完,顧憶伸開雙腿,準備離開。
“你,不舒服?”
“沒呀,就喉嚨有點幹。”
“額頭在冒汗。”紀池語氣平緩,仿佛不是戳穿謊言,而是說夜深了。聽到這句話,顧憶怔然,随即瞅了瞅還算亮堂的壁燈,勉強給出解釋:“……熱的。”
紀池點點頭,提出另外的疑問,“今天祝阿姨說‘不要手腕’,是什麼意思?”
“怕我長期拿畫筆受不了。”末了,顧憶怕他再問,連忙指了指火雞面,出言提示,“貓咪該餓壞咯。”
“幾分鐘沒關系。”
“……喵!”布偶貓仿佛聽懂了,抗議地大叫。
一時無人開口,氣氛驟然沉寂。屋外間或傳來風的吼叫。
顧憶垂下眸子,指尖觸碰凸起的細長疤痕,片晌,輕聲說:“手腕以前不小心受過傷。”
“很嚴重?”
“唔,現在幾乎沒事啦。”
“抱歉。”
少年嗓音啞啞的,暖橙色的光灑在清冷臉龐,宛如含了層隐秘溫柔。
“沒什麼。”顧憶莞爾,提出要回房休息。
“好。”
關上門,顧憶第一時間貼上膏藥。待疼痛有所緩解,這才捂着慌亂且悸動的胸口……
須臾,手機屏幕亮起。上面顯示一行字。
--以後偶爾斷更也可以。
見此,顧憶俏皮地回複。
--心疼我呐?
對面并未回答,隻是接着說。
--我給你打賞。
--謝謝,人家有分寸呢。
過了會,顧憶想到今天的微博。
--以後盡量私底下說,别評論哈~
--嗯?
--私信快炸了/小狗流淚
這夜,顧憶很快陷入夢鄉。隔壁的人卻望着天花闆,若有所思。
……
由于風力加強,信号相等于無,追劇上網都格外費勁。短信倒是勉強能發。
大家閑得無事,開始“麻将局”。其中,紀池現學現玩,又因運氣好,赢了幾把。
而顧憶趁他擺牌時,悄悄拍了張照片--骨節分明的手,即使握着麻将,也依然賞心悅目。懸着的紅珠子,襯得其皮膚白皙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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