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思性格并不差,隻是不熟時比較難相處,猜不透那鏡片背後的情緒,相熟後偶爾還會開些玩笑,但更多的時候比較嚴肅。他似乎有一點潔癖,但絕大多數時候并不明顯。
白曉林有時會想,這樣有點潔癖的人體内關押的[野獸],卻是發動時會把自己和周圍搞得一團糟的類型,也不知他會不會對自己的能力潔癖。
也許不會吧?畢竟那也是何所思自己的血。
而那對雙胞胎兄妹,她記得很清楚,是一年前來的。最初大家都不覺得他們像兄妹,畢竟性格差異太大了。
若要說什麼能證明他們的兄妹關系的,大概也就是日複一日無休無止的,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像極了白曉林認識的一個家裡有同齡兄妹的朋友。
不過吵歸吵,覃禧覃栎的配合很默契。
他們體内的[野獸]有很大的缺陷,各自都隻擁有一半的能力,若是分開行動或配合不好,很可能會要了兩個人的命。
也許他們作為雙生子的默契,就是支撐他們在總部的選拔中活下來的原因。
而後來相處久了,衆人才總算找到一個确實能感受到他們是親兄妹的特點——覃禧與覃栎簡直是如出一轍的固執,像是互不相見的兩端,唯一的共同點卻是隻會加重矛盾的固執。
雖然妹妹覃栎有時候有點奇怪,但白曉林挺喜歡他們的,希望他們能活得久一點。
唯一——不,應該說是唯二兩個生面孔,大概就是幾周前才加入的齊四閑,以及在齊四閑加入後一周,唯一一個她從沒見過簡曆的祝昇。
齊四閑加入的時間很短,但白曉林對他了解卻最多——太不設防了。
按照齊四閑這種勁頭,如果他曾經去過總部,一定會被總部那群吸血鬼各種利用。好在他似乎是從省局那邊來的,指名道姓要來找潛君之。正好那時[饕餮]的上一任囚室在任務中犧牲,便找了他來嘗試,沒想到契合度比上一任更高,于是順理成章留了下來。
齊四閑不怕潛君之,準确來說是大部分時候不怎麼怕。
這還蠻稀奇的。
事實上,潛君之并不是像他關押的[暴君]那樣,是一個暴力流派的局長。相反,潛君之從不使用暴力,最多也就是口頭嘲諷一下,卻從未真正為難過任何人。
大家怕他,似乎都是因為潛君之自帶的那種氣質。一種……極力将所有人推離的,幾乎要造成凍傷的氣質。
但齊四閑并不怕這個,比起不怕,倒更像是已經習慣了。
具體原因白曉林不便,也不敢探查太多。
特殊野獸收押局的每一個人的簡曆上都有各自的能力測評,在成為正式成員後,局内所有在系統上有權限的人都可以随時查閱。
但唯獨不會有每個人的身世背景。
看上去是為了隐私,但其實,白曉林清楚得很——總部的這個做法,實際上隻是認為,在特殊野獸收押局裡,與[野獸]常年面對面的人,不論是否是[囚室],都已經不再屬于人類的範疇了。
來這裡的每個人,都做過要抛下過往與未來的一切,或是隐瞞家人朋友一輩子的覺悟。不問來路,也不問未來。
祝昇卻是個例外。
畢竟就算能夠瞞住他的來由,也瞞不住普通人世界裡的新聞報紙。
雖然他極少出面,但鑒于他家的産業就在祁禾市内的祝福街轄區,很難不對他的姓氏起疑,從而順藤摸瓜查到所有信息。
如果說齊四閑是資料最少,但了解反而最多的,那麼祝昇就是可查資料最多,真正了解卻最少的。
他是突然出現在潛君之身邊的,資料也是在那之後才遲遲錄入系統,語焉不詳的描述很完美地與總部如今的态度打起配合,簡直要人懷疑他就是那個如今一切變化的罪魁禍首。
行動組的其他成員似乎也有類似的想法,除了齊四閑,白曉林都或多或少地見過其他人對待祝昇的謹慎與警惕。
潛君之的态度卻是猜不透的。白曉林曾擔心過潛君之的狀态,畢竟在祝昇出現後,潛君之那每日如一的神情出現了許多複雜的變化。
但是……潛君之周身那要凍傷人的氣場,也同時削減了一些。
雖然丘原似乎并沒有相同的感受。
白曉林想起剛剛丘原看她像是在看怪物的眼神,有些無奈又好笑。
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呢?
對于關押着[暴君]的潛君之來說,究竟哪邊才是最安全的那邊呢?
白曉林被手機劇烈的震動一激,所有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她手忙腳亂地關閉鬧鐘,在丘原投過來的疑問的眼神中,她的聲音與玻璃門外白色的身影出現一同響起。
“總部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