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昇留在辦公區閑逛,潛君之則跟着姚文玉,直到進入禁閉室,關上禁閉室的門。
進門前,潛君之熟練地拿出自己的身份牌在門框頂部一刷,被隐藏在門框下面的感應器亮了一瞬。
姚文玉神情一凜,不知潛君之為何要關閉禁閉室的監控。
關上門,潛君之轉身正色道:“你成為祝福街分局的局長多久了?”
被潛君之的嚴肅所影響,姚文玉不知不覺壓低聲音,“五年了。”
“這五年,祝福街的[野獸]爆發頻率有什麼變化嗎?”
姚文玉皺着眉回想一陣,說:“在第一年的時候,還是比較頻繁的,第二年開始直到最近,頻率都很低。”
“第二年……”潛君之輕聲道,“祝昇,是在這一年回國的,對吧。”
姚文玉一驚,猛地擡頭看潛君之,“這是……什麼意思?”
“你了解祝昇多少?”潛君之沒有回答姚文玉的問題,反而再次發問道。
“這……”姚文玉有些猶豫,“我挺早就知道他了,那時我還隻是祝氏集團下分公司的一個小員工,隻知道祝氏有一個獨子,是闆上釘釘的未來集團的接班人。真正見過面,是在他22歲的時候,父母出意外去世,他從國外回國處理喪事。”
“也就這些了。”姚文玉無奈道:“後來,他處理完喪事再次出國,第二年我就辭職來到了收押局,後面就沒再怎麼關注過了。”
潛君之點頭,“調取從祝昇18歲那一年到現在的,分局裡所有關于探測波動的記錄數據給我。”
“18歲——那個時候收押局還沒有成立。”姚文玉提醒道。
“嗯,我知道。能多早就多早。另外,收押局剛成立的時候,基本都做過轄區内居民的調研,收集過那段時間居民對于[野獸]的印象,去當地的保密資料庫裡找一下,如果有,也發給我。”
姚文玉點頭應下,臨了猶疑地問:“您是懷疑,祝福街的[野獸]出現頻率極低,是和祝昇有關系嗎?”
潛君之沉默一陣,“一個猜測罷了。不用擔心,這也不會對祝昇造成任何負面影響,隻是我個人需要确認一個真相。”
姚文玉不再多問,謹慎地表示明白。
“這件事要保密,總部那邊也不要驚動。”
姚文玉眼底閃過一抹驚詫,但也不再提出異議。
祝福街分局的考察很快就結束了,走出大門時,祝昇看一眼時間,“潛局,我姑且認為你還是人類血肉之軀?吃個飯再繼續吧?”
潛君之同樣看一眼時間,是下午一點多,這個時候吃午飯倒也不是很晚。
“行,”他松口道,“既然這是你的地盤,就你帶路吧。”
祝昇眉眼間飛揚出一抹笑意,“得令,肯定能讓潛局不虛此行。”
潛君之松了眉頭,轉頭看向窗外,半是無奈地輕笑一聲。
既然讓祝昇帶路,那去的餐廳必然是祝氏手下的産業了。
因此,當祝昇帶着潛君之走進一家裝修并不算太奢華的餐廳時,還是略微有點驚訝的。若不是那門牌上顯眼打頭的“祝”字,他大概不會想到這是祝氏的餐廳。
注意到潛君之無意間流露的些微情緒,祝昇笑着解釋道:“更高級的餐廳基本都認識我,所以還是不去了。而且更加接近普通階層的餐廳,味道也許更好。”
他率先走進門,潛君之跟在他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地方。
進門後的引導服務員果然不認識祝昇,帶着熱情的笑容詢問人數。
因着祝昇走在前面,擋住了身後的潛君之,服務員沒能看到後面的人的面孔,隻能看到衣袖的一角,便順勢問道:“現在臨近七夕,我們店鋪正在做七夕活動,雙人或四人就餐的話享有特别的餐位裝飾和套餐。請問您是和愛人一起來的嗎?”
祝昇一愣,此時潛君之正好走到前來,并沒有聽到服務員的介紹,疑問地看一眼祝昇。
服務員眨眨眼,見了身後人的面孔,馬上找補道:“啊不好意思,所以是兩個人嗎?”
祝昇突然一笑,點點惡劣性子浮了上來。他右手一伸,不由分說地摟住潛君之的肩,“是雙人,他是我男朋友。”
服務員還沒反應過來,潛君之就先無語地要掀開祝昇的手臂,“别發瘋——”
“……小昇?”
身側,突然傳來一聲來自老年人的聲音,正好打斷了潛君之的罵聲。
這樣的聲音年齡,加上那個疑似小名的稱呼……潛君之以冷靜自持的大腦一炸,轉過頭去。
自己的右邊不遠處站了名老人,不知站在那兒多久了,此時警惕又震驚,還帶着不止一點的迷茫看着這邊。
“你交——”那名老人像是被空氣噎住,卡了半天,“交……朋友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朋友”,究竟指的是什麼“朋友”。
還黏在肩上沒來得及放下的手不自覺地緊握了一下,那力道,若潛君之不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囚室,恐怕此時肩胛骨就全碎了。
也許現在找到一個擁有時間回溯能力的[野獸]還來得及。潛君之面無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