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暗了,看不見對方此刻的神情,卻能清晰感受到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萦繞在毯子裡久久不散的粘膩氣息。
和身體的溫度一樣,炙熱,沸騰,騙不了人。
陸旻勾唇,唇心蹭了蹭她的臉頰,喚,“章業炘。”
微啞的聲音滲着欲氣,醉亂的癢意若有若無在耳邊纏綿,惹得她遍身滾燙,他的指腹正撫着她的後頸,一下又一下揉摸,不停。
而貼在她腰間的手,不知何時從衣擺鑽進,也是燙得灼人。
這般肆無忌憚,若非燈燈這一聲叫嚷,隻怕這人已得逞了。
後知後覺懊惱起來,她羞赧,更為自己的甘願而覺無地自容,埋首于他肩前,隻當聽不見。
偏偏他不放過她,勉抑着聲,“還親嗎?”
耳根紅得快要燒着,沒忍住擡頭瞪了他一眼,又想到他可能看不見,揚手把毯子掀開。
空氣變得清涼,光亮重置,她眯眼,不設防間,他的吻追落在她的唇邊。
“嘴巴都親紅了。”
他笑得一臉壞,曲指貼上她的唇角輕聲調戲,惹得她更為惱羞,作勢要起身。
“别走……”他先投降,把人撈回懷裡,“你就讓我得意一會吧。”
這人軟着聲在她耳邊哄,又把她弄沒轍了,心亂如麻,便刻意硬着聲,“得寸進尺。”
“有嗎?”他失笑,生怕她冷,抓起一旁的毯子重新蓋在二人身上。
又随手彈了彈燈燈的小耳朵,“礙事王。”
燈燈不服氣嗚咽了一聲。
她自然難為情,分明連擁吻都做過,可還是羞,與他這般親密緊抱,尤其他的手還若無其事地貼着她的腰。
“還不放開。”她推他,想把這不知分寸的手從衣服裡拽出來。
“不放。”他裝讨好賣乖,“我也讓你摸。”
“誰要摸你!不要臉!”
本來感冒就暈乎乎的,現在一張臉更是通紅如赤布,她眼睫沾了淚花,蕩起一汪妩色,看得陸旻心頭悸動。
喉結深深滾動,他不動聲色含住她的耳垂。
未等她反應過來,手從她的衣服裡收回,卻并非收斂,而是覆上她的腿。
隔着睡裙不知深淺地揉捏,她在他懷中,氣惱咬他的肩。
他壞心眼,喜歡看她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成年人有無數挑逗的方式,他在界線裡試探,終于握住了她的腳踝。
這次他更大膽了,手往睡裙裡鑽進,從小腿探撫而上。
“你做什麼,快放手!”她終于急了,抿着唇,又羞又氣。
她害羞時與平日的清冷不同,分外生動可愛,一張沾染欲氣的臉漫散幽幽春桃色風情,偏身體反應生疏青澀,如此反差實在惹人憐愛,陸旻心癢。
身也癢。
接吻後口腔殘留陣陣酥麻,牙齒成了不知餍足的獸齒,隻恨不得狠狠親她要她,越想越瘋狂,陸旻雙目發紅,撫上她的臉。
“章業炘,你比以前更美了。”
“别轉移話題!”
“章業炘,我愛你。”
蓦然安靜。
章業炘怔忡,回視他深如黑洞的瞳仁。
裡面深深切切藏了無限濃情蜜意,滿得快要溢瀉,偏他神色柔和克制,平靜且真摯地向她叙述此刻的情愫。
“我想,我這輩子隻能愛你了。”
“找不到能替代你的人,找不到比現在更幸福更滿足的感受,你不知道,我高興得快瘋了,我好像,真的非你不可。”
“章業炘,怎麼辦,我比以前更愛你了。”
心弦微蕩,身體的溫熱不減,她已不知如何回應他的坦言,他說他高興,他說他滿足,他說他愛她。
不由攥緊他的衣袖,如此綿密與鄭重,她擔憂自己無法給予相同對等的感受,慌亂頃刻湧上,大概更多的是心虛。
與他約定的時間那麼短暫,不過七天的期限,怎麼可能追趕他先行數年的愛意?
若追不上,她的倉促答應,豈不成了罪行?
“可是……我,如果我……”
正無措間,他忽而俯首,吻她的眉心。
仿若許下某種承諾般那麼重,那麼深切,那麼真摯,許久後才放開,他把她摟進懷裡,指尖繞纏着她的發尾柔聲細語,“我不需要你做什麼。”
“你循心而行就好,我不希望你有負擔。”
陸旻凝目看着她,“你的點頭同意,已經足夠讓我開心好久了。”
她的迷惘被他的體貼填滿,似乎是給她台階,告訴她,他多的是耐心願意等待。
“天快亮了,要再睡會兒嗎,我抱着你。”
她抿唇,任由他輕撩起自己鬓發慢慢撥至耳後,輕‘嗯’了聲。
埋首于他肩上,困意上湧即将入睡之際,耳畔似隐約響起他近乎無聲的缱绻嗫喃:
“章業炘,快點愛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