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陸旻硬是把自己氣成了煤氣罐,對誰都闆着一張臭臉,表情就沒舒坦過。
面對如此态度章業炘自然也不慣着,比他反叛一百倍,視若無睹絕不低頭,羅筱看不過眼主動和他倆聊天,可惜成效甚微。
“我想罵人!”羅筱向唐霓告狀,“你未婚夫的表弟是怎麼回事,沒瞧見葉子和陸旻坐一塊嗎,他湊什麼熱鬧?那麼想跳舞怎麼不找我跳,我跳一晚不帶歇!”
帥哥的俊臉也壓不住羅筱的小公主脾氣,唐霓大義滅親轉頭嚯嚯自家對象,男主角血脈壓制給了親表弟一腦瓜嘣。
蝴蝶效應完美閉環,宴席結束賓客離場,章業炘去換衣服,留下陸旻一個人在會場上。
“你倆差不多得了。”羅筱沒好氣喂她一口酒店贈送的小蛋糕,“你不是對許子策沒興趣嗎,怎麼又願意和他跳舞了,真不像你作風。”
“不知道,或許是鬼迷心竅吧,我也說不上來。”
原因有很多,起初許子策來邀時她并沒有馬上答應,可小年輕滿臉遺憾說‘往後餘生不再有相遇的時機,最後一支舞留作短暫相識的紀念。’
扯上一輩子的長度,莫名便松了口,更何況喬汐這道刺明晃晃紮在心腔,報複心起,也想讓陸旻嘗嘗個中滋味。
“現在你和陸旻算怎麼回事。”羅筱打探她的口風,“你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沒有。”
“那就是欲擒故縱釣着他。”
“我看着有這麼厲害?”
“有,你是我的女神。”
“那唐霓呢?”
“她是我的女神經病病友。”
“……”
羅筱說完自己先笑了,吐了吐舌,“我瞧見你倆折騰真是焦急,他喜歡你的事人盡皆知了,你對他到底有什麼想法,點頭YES搖頭NO,趕緊給個準話。”
“采訪呢小公主。”章業炘不願回答這個問題,放好換下來的禮裙穿上自己的羽絨服,“我還要送陸旻回家,先走了,你幫我跟唐霓說一聲。”
“你倆真是,鬧得半死還不是一起回去,圖什麼?”
她也不懂自己圖什麼,面對陸旻時她的脾氣時好時壞,容忍度明顯低于對其他人,十足一點就燃的鞭炮,毫無道理可言。
回到會場賓客已基本退場,隻剩主人家和酒店工作人員在場内忙碌,而陸旻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安靜等待。
宴席散退,從喧鬧到餘寂,水晶吊燈光線朦胧,章業炘遠遠望着他,停住了腳步。
燈下人雙目出神,單手摩挲着咖啡杯,肩背放松往後倚,身上的羊毛大衣遮掩不住一雙筆直長腿,黑色羊絨高領毛衣包裹頸脖,顯得五官深邃墨眸唇紅,整個人矜雅内斂。
他始終好看,如今斂起鋒芒,氣質勝似高不可攀的山,念書時便是年級裡的風雲人物,高挑俊貌,腦子聰明成績優異,加持學校田徑隊隊長的名号可謂風光。
身邊欣賞仰慕他的人不少,那時她不服氣,如此幼稚又傲慢的大少爺,所有人都瞎了眼被表象蒙騙。
尤其得知他與喬汐的傳言,一再堅定此人絕非善品。
她對他偏見否定,恨不得徹底劃清界線。
可他偏要隔着楚河漢界大聲揚言歡喜,叛逆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