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預設過無數種章母聽到這句話後的反應,生氣、失望、憤怒……唯獨沒料到章母會笑。
“這有什麼,他懷疑也正常啊。”章母不以為然,“我也懷疑過他。”
“?”
“東西丢了老夫人很忐忑,以為是小旻知道禮物遭嫌棄所以偷偷拿走了,後來玉佛找回來了,這事也就過了。”
“您不生氣嗎?”
“有什麼好氣的。”章母無所謂擺擺手,“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們終究不姓陸,主人家丢失物件懷疑誰都正常,清者自清,咱們清清白白不怕被懷疑。”
“我從來不想這些彎彎繞繞,他們要是真懷疑就會說出來或是報警,到時候隻要查明真相,誰還能冤枉我?這不你看玉佛後來也找到了,什麼事也沒有。”
母親的态度讓章業炘一時亂了心神,她躊躇再三,進房間把陸旻給她的兩枚玉佛放在章母面前。
“這是?”章母詫異盯着眼前兩枚一模一樣的玉,“老夫人的玉怎麼在你這裡?還是兩塊,是誰給你的?”
“是陸旻。”章業炘如實交代,“那天他跟我坦白了實情,說當時長輩們找不到玉,是他暗裡買了一枚新的補上。”
“原來是這樣……”章母小心捧起兩枚玉佛輕輕摩挲,“真是個傻孩子,怎麼不說呢,硬是被人騙了兩回。”
章母雙手因常年勞作而粗糙,章業炘無聲緘默注視母親的手,忽而聽見她問,“小旻因為這事為難過你嗎?”
被猜中心事,章業炘垂眸不語。
為難嗎?其實遠不到那個程度,陸旻的針對幼稚又無聊,經常趁着做操排隊故意繞路跟她擦身而過,不然就是隔着大老遠兇着臉瞪她……在陸家時更是煩人,跟屁蟲一樣,說話陰陽怪氣夾槍帶棍,專挑她的刺。
“難怪那時候你倆關系那麼僵,死對頭似的誰也看誰不順眼。”章母歎氣,“炘炘,你受委屈了。”
章業炘抿緊下唇,眼圈一下子紅了。
“我很生氣,他總是無緣無故針對我。”章業炘發洩着怨氣向母親傾訴,“他還說您手腳不幹淨,說我搬弄是非,我氣不過,拿鞋子砸他。”
“砸得好,我寶貝閨女可不能白白受這冤屈。”
理所當然的偏袒讓章業炘鼻腔更酸了,隐瞞數年的内情全數公開,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忍着不讓自己落淚,她多害怕母親偏心陸旻,讓自己委屈忍耐。
“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學校其他同學有因此疏遠你嗎?”
“沒有,當時隻有我們班的班長知道,她誰也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