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看着眼前一個滿面笑容一個垂頭喪氣的倆兄弟道:“你們要去幫我采買海味兒?”
謝麗笑道:“正是,我這個兄弟從小就住在海邊,雖然做生意的本事一般了點但是海味兒好不好他還是懂的,保管給姑娘從南邊把那些品相好的各類海味兒采買回來。”
看金鈴半響無話謝麗又道:“姑娘放心,我們倆兄弟信譽絕對有的,我這兄弟雖然是外地人但我是咱們金陵城的人,我老師同窗都在這裡,明年還要繼續考試的,姑娘叫人一打聽就知道了。”
金鈴不是不放心,而是對他們這個組合很疑惑,一個看着比搞傳銷的都精神,一個看着天塌了,最重要的是謝麗還介紹自己是個讀書人,誰家讀書人來做這個。
這年頭的讀書人一個比一個清高,出去給人寫個書信都沒幾個能拉下臉來,就是看着平易近人的也不會自己動手做生意,最多是叫身邊人做一做他們跟着拿錢就是了。
但凡誰自己去做這些了趕明就得被嘲諷沒有風骨蠅營狗苟等難聽的話,商戶是他們最看不起的,食物鍊最低端。
“你明年還要去考試現在做這個合适嗎?”金鈴不确定的問道。
哪知謝麗一點不介意的笑着道:“合适,合适的很,反正我這兄弟以後不考了凡是需要出頭的叫他出面就好,再說離開金陵也沒人認得我,姑娘不知道科舉多費錢,買個筆墨都貴的很。”
金鈴第一次見這麼‘開朗’的讀書人,難道是學的太差沒戲了所以才這樣?
“敢問閣下明年進場可有幾分把握?”
謝麗斬釘截鐵道:“至少九成,明年過後我一定是舉人,到時候姑娘記得來賀我。”
好好好,原來人家已經是秀才了,這是什麼樣的自信啊,在這個以謙虛為主流的社會這種人全國都難見一個,金鈴很欣賞這種人,看着就朝氣蓬勃的。
于是露出了贊賞的神色,謝麗見了心裡就松了一口氣,他賭對了這位東家就是喜歡幹脆利索有話直說的,他要是遮遮掩掩隻怕才麻煩。
而湯修齊此時已經顧不上沉迷在被騙的喪氣情緒裡了,他聽着自己好友口若懸河眼睛瞪的像銅鈴,雖然以前這家夥就為了賺錢沒什麼讀書人的風骨,但是也不知道他這麼豁得出去啊。
金鈴叫來負責收海貨的田畝叫他給倆人細細的說了說自己的需求然後叫他們過倆日再來,她得先去打聽打聽這個謝麗,畢竟這種說話方式像騙子的可能性高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讀書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結果香茅打聽回來後說他還真的是個讀書人,就是在金陵城的讀書人裡名聲不怎麼樣,因為他熱衷于各種賺錢,因為喜歡賺錢所以在讀書人裡名聲不咋地,因為名聲不咋地又影響了他賺錢。
按理說一個秀才怎麼也不至于把自己過成這樣,就是在金陵城人家看不上他去鄉下當個夫子也是可以的,可是謝麗卻一直找不到願意要他的地方,所以總是隐瞞自己秀才的身份做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說白了還是被聲名所累,名聲真的太重要了,他又沒有一個好家世更是被人不喜,時間久了讀書人讨厭他彷佛都成了時尚單品,誰要是不讨厭他那才是沒眼光。
金鈴覺得很荒唐,謝麗因為家窮才變着法兒的賺錢,結果就因為這個被人嫌棄的要死,弄的他考上秀才後都舉步維艱。
根據香茅打聽來的消息此人非常的孝順,對爹娘非常的好,這年頭一家子辛苦供養一個讀書人才是常事兒,謝麗這樣辛苦自己養家的基本見不着,而且他對自己姐姐也很好。
反正左鄰右舍沒有不誇的,風評倆級分化的厲害。
打聽完這些消息金鈴又叫來了倆人問道:“你們确定要做這事?”
“自然确定。”一個等着錢生活,一個等着錢還債。
“那好,你們就負責幫我去采買一些常見的海味,如今你們也沒有本錢就先給我做個采買,我派倆個人跟着你們去,你們若是采買的東西好也能掙一筆不少的傭金,若是咱們合作的好以後這件事兒我就徹底交給你們了。”
金鈴不認識什麼可靠的行商所以不如叫這倆個直接去好了,反正湯修齊本就是那邊的當地人,自己熟悉的地盤好辦事,又有謝麗這個明年要科考的人跟着諒他們也不會亂來,他們要是做的好以後這些海裡的東西就交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