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瞧着一屋子的人又挑選了幾個看着健壯的婦人,身子骨瞧着不錯的十來歲小子,還有幾個落單的小女孩,最後目光又回到了那胖婦人的身上,看了幾眼對牙婆道:“這些人連帶家裡發大水那一家還有這廚娘我都要了,你算算合計多少。”
牙婆叫這些人都站了出來心裡瞬間就有了一個數:“姑娘一共給我一百八十六兩好了。”
“嗯。。。怎麼說?”
牙婆又細細的說了每個人的價錢,其中年紀大沒什麼手藝的人最便宜才三四兩一個,比如說家裡發大水的那對夫妻,然後年輕男女就貴多了,尤其女孩更貴,五兩的也有,七八兩的也有,十來兩的也有。
其它的都好說,就那個廚娘的價格下不來,金鈴用一隻手撐着下巴歎息道:“也太貴了,其中還有倆個拖油瓶你也好意思要錢,帶回去我還得貼補湯藥,這樣吧,一百五十兩我就都要了,不然我一個也不要,這金陵城的牙婆也不止你一個,我換一家就是。”
“姑娘,您這不是為難老婆子呢?哪有一下子幾十兩沒有了的。。。”
金鈴不理她,隻低頭喝茶,一副不滿意就要走人的樣子,牙婆看着金鈴煩惱的很,這單算是大生意了,她雖然幹這一行多年但是比起旁人她這裡規模不算大,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這個廚娘。
整個屋裡一下子陷入了靜默,被選中的人都盯着牙婆希望她能松口,錯過金鈴下次可就不知道要被賣去哪裡了。
牙婆又說了好些為難的話出來金鈴還是不吭聲,金鈴言語上砍價不怎麼會但是她會裝死,最後牙婆沒法子隻好同意,反正這一單也不少賺了。
于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就随姑娘的願吧,隻是姑娘以後需要什麼人還來找老婆子才好,這金陵城裡三教九流我也認識些,姑娘以後有什麼需要搭橋牽線的事兒我也能幹。”
金鈴這才笑道:“這就是了,你放心,以後但凡用得着你的地方我必然還找你。”
牙婆想了想馬上道:“現在就有一件事麻煩姑娘,聽說姑娘有個鋪子就要開了,您看我女兒能不能跟着姑娘去做事?”
金鈴的笑容在一瞬間凝固了,她就客氣一下怎麼立刻就打蛇随棍上了呢?這要是别人她也就答應了,可是牙婆的女兒她實在不想要,當牙婆都得先把良心扔了,她女兒人品能好嗎?
“我那小鋪子以後賣吃食的,鋪子裡盡是累人的事兒,你又不缺銀子何必叫女兒跟着我受苦,在家享清福多好,叫她受人管束不自在的。”金鈴趕緊委婉拒絕。
牙婆卻一定要辦成這件事,她做了一輩子的牙婆卻不想兒女跟着做這事兒,說白了她自己都覺得這事兒損陰德,她年紀也不小了再幹一二年掙夠了銀子也就退了。
她兒子還好隻要有錢什麼樣的丫頭娶不上,可是女兒有她這麼個娘就太拖後腿了,今年十七歲花一樣的年紀卻說不到好親事,但凡像樣的人家都不願意娶牙婆的女兒進門,她不得不給女兒打算。
她消息靈通金鈴的事兒早打聽了個清楚,這女子不像别家一樣看重些世俗規矩她女兒跟着去了也能少受些白眼兒,跟着金鈴幹幾年直接叫金鈴幫着發嫁也體面,留在家裡銀子是不缺可是婚姻大事一眼望到頭的差。
“姑娘先見一見我女兒吧,她不像老婆子這樣讨人厭。”說着就讓人去叫她女兒出來。
金鈴沒法隻能先看看,她實在是不想要這丫頭。
過了一會兒一個容貌俊俏的姑娘俏生生的走了出來,牙婆拉着道:“這就是我女兒柳月琴,琴兒給金姑娘問好。”
柳月琴規規矩矩的給金鈴行了一禮,金鈴瞧着竟然還不錯,這丫頭倒是不像牙婆養出來的,身上籠罩着一股子清冷幽靜的味道。
“倒不像你女兒,你舍得叫跟着我去受苦?若是真的跟了我可是要做事的,我那裡不養閑人。”
牙婆聽了大喜,金鈴說不像她女兒聽在耳裡更像是誇獎,像了她還了得!
“舍得舍得,姑娘隻管帶去使喚,能跟着做事才是好,能自己養活自己才叫福氣,整日被人養着可算不得福氣。”
這話叫金鈴一下子對眼前的牙婆刮目相看,這年頭能說出自己養活自己是福氣的女人可沒幾個,竟然在牙婆嘴裡聽到了,不過也是,牙婆每天買人賣人想必比别人更懂自己掙錢的重要性。
“那就跟着我吧。”又看向柳月琴道:“你自己可願意?跟着我可不比你在家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