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部辦公室。

江洄的突然造訪，行政部幾個同事神色各異看向她。

朱盈盈在同事們異樣的眼光中走到江洄身邊：“阿洄，沒事吧？”

“沒事，我找張總。”

朱盈盈憂形于色，也不好多說：“好。”

江洄叩響了張江濤辦公室的門：“張總，我想找您談談。”

張江濤放下手裡的茶杯：“進來吧。”

“張總，請您幫幫我。”江洄泫然欲泣，“您從公司成立就在了，現在齊總不在，隻有您能幫我了。”

張江濤悄悄把餐巾紙盒往江洄這邊挪了挪：“小江，有什麼事慢慢說，别着急。”

“您也知道，那個晚宴，是齊總讓我去的，别的也沒多說。我哪裡知道凱合的潘總會在那兒，資料不可能是我洩露的。”

“我當然相信你。隻是這個緊要關頭，爆出來這個視頻，我也不好替你解釋。”

江洄眼眶濕潤，沉吟了一瞬後說：“我有當時的錄音，不知道可不可行？”

“錄音？當時那個情況，你怎麼會想着錄音呢？”

江洄委屈巴巴地編着瞎話：“不瞞您說，去年有一次，小潘總來找齊總，走的時候就對我動手動腳的。那天那個情況，又是在衛生間門口，齊總不在，附近也沒什麼人，我怕他又說什麼不好的話，我才錄音的，想着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留個證據。”

“這樣啊。”潘廷均花花公子的名聲在外，又素來跟齊溯不對付，這倒像是他能做出的事。

張江濤沉默半晌，靠在辦公椅上，順着座椅左右晃了幾圈，又說：“恐怕光有錄音還不夠，視頻裡看不清你給潘總的到底是什麼？”

“是他給我東西，我伸手去接而已，不是我給他。”

“事實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麼看。”

江洄擰着襯衫的袖子，惴惴不安地說：“那怎麼辦呀？”

“等齊總回來處理吧，他看重你，肯定會幫你的。”

“好吧，謝謝張總。”

江洄走後，張江濤把朱盈盈叫了辦公室。

“小朱，我知道你和江洄交好，但她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要拎得清才行，我們部門不能牽扯進去。”

雖然忌憚張江濤，朱盈盈還是大着膽子幫江洄說話：“張總，江洄不會做這種事的。”

張江濤聲音陡然加大：“不是她還能是誰。”

朱盈盈被吓了一跳，怯怯地說：“門禁記錄是正常的，她又沒有研發部的備用鑰匙。”

“你的意思是我嗎？”張江濤把杯蓋用力一蓋，發出刺耳的聲音

朱盈盈緊張地解釋：“不是的張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出去。”

*

兩天後，重明科技六樓會議室。

齊溯、陳舟、張江濤、董雲帆和研發部投标項目組都在，以及單獨坐在會議桌另一邊等待被問詢的江洄。

此事全權交給行政部負責，其他人都是旁觀。

齊溯清冽的聲音響起：“開始吧。”

張江濤收到指令，在投影儀上播放了視頻。

播放完畢，張江濤問江洄：“江助理，關于公司投标文件洩露的事情，有人匿名舉報是做的，你有什麼要回應的？”

“不是我。研發部的門禁系統有每個人的進出記錄，我沒有機會能饒過投标項目組各位同事，單獨拿到資料。”

“你是齊總的助理，若是你以齊總為借口，去項目組辦事，趁機獲取資料不是不可能。”

“那就要問專項小組的各位同事，有沒有擅離職守了。”

張江濤被将了一軍，隻好硬着頭皮再問一遍項目組的同事，幾位同事均回答江助理不曾單獨探訪過項目組。

張江濤又問：“那晚上呢，趁大家都下班以後？”

“研發部的門禁統計表上，沒有我晚上出入的記錄。”

張江濤引導江洄一步步落入自己設下的陷阱：“你是齊總最信任的人，你沒有備用鑰匙嗎？據我所知，備用鑰匙開門不會留下記錄。”

江洄抓住話頭，直直看向齊溯：“我是齊總最信任的人嗎？”

跟齊溯坐在同一邊的衆人不約而同地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隻見齊溯迎着江洄的眼神，冷峻嚴肅，不苟言笑，讓人倍感壓力，偏偏江洄絲毫不懼，嘴角還噙着笑。

這兩人，還真是誰也不讓誰啊。

其他人都在看好戲，隻有齊溯感覺到那抹笑容格外刺痛他。就在衆人猜測誰先認輸的時候，齊溯轉頭對張江濤說：“她沒有備用鑰匙。”

張江濤突然對項目組的同事小王發話：“小王，你去看看江助理的工位上，有沒有備用鑰匙。”

“啊？”小王還沒從老闆和江助理的對峙中回過神來，就被點了名，下意識問到，“我去？”

“你是項目組的成員，投标文件也是你們的心血，你叫一個人跟你一起去吧。”

張江濤說完，陳舟卻看不下去了：“張總監，這恐怕不妥吧，我們辦公室也有很多保密文件的。”

“那陳特助一起去吧。小王不認識備用鑰匙長什麼樣，陳特助正好幫忙認認。”

他這話讓陳舟無法反駁：“這——”

現場一時僵持住了，還是齊溯發了話：“去吧。”

話音一落，董雲帆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齊溯見不得他怪模怪樣：“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