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他們也沒有别的辦法。
馬月月聞言苦笑一聲,說到:“是這樣的,這種時候,誰安慰都沒有用,隻能靠自己扛。”
其餘三人皆是一愣。馬月月話裡的意思和她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任誰看了都會明白她的遭遇。
周嘉卉什麼也沒說,也不知道說什麼。
她握住馬月月放在膝蓋上的手,入手一片冰冷,周嘉卉就兩隻手都握上去,輕輕搓了搓,馬上就有了些暖意。
馬月月看向周嘉卉的眼神充滿感激:“謝謝!”
“沒事的。”
久違的善意讓馬月月慢慢放下防備,她看向齊溯和陳舟,小聲問周嘉卉:“他們兩個是你們的朋友?”
馬月月朝齊溯那邊瞥了一眼,周嘉卉知道她問的是誰:“一個是老闆,另一個——也算是領導吧。”
“老闆還會幫員工讨公道?”
“當然了,我們老闆人很好的。”
“是嗎,真好。”馬月月的眼神裡都是羨慕。
陳舟看了監控,知道周嘉卉她們還沒來得及吃飯。他先給周嘉卉和馬月月點了餐,又幫江洄和朱盈盈訂了餐,待會兒再上。
等周嘉卉二人慢悠悠地吃完飯,江洄來了大廳。
齊溯的眼神一直跟着江洄。她神色如常,看起來好像沒有被影響,但如果沒有影響,又怎麼會在房間調整那麼久。
江洄走到齊溯身邊:“齊總,剛剛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
她對他的稱呼是齊總,冷漠又疏離的語氣。
“先吃飯吧,陳舟點了餐。”
“謝謝。”
馬月月以為她要很久才能見到江洄,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來了。她也注視着江洄,她是那麼勇敢,她一定願意幫自己。
終于,江洄注意到了馬月月:“你好,是你要找我?”
“是。我想請你幫忙!”
馬月月開門見山。齊溯猜到她們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可能不适合在場,便和陳舟去了隔壁桌。
臨走前,齊溯囑咐江洄:“邊吃邊說。”
馬月月看着離開的齊溯,突然就笑了:“我怎麼沒遇到這麼好的領導。”
周嘉卉依然坐在馬月月身邊:“月月,你有什麼事,可以放心說,洄姐人很好的。”
馬月月坐直身子:“我想請你幫我,曝光韓慶峰那個人渣。”
“韓慶峰?”
“韓慶峰就是中午那個騷擾你的人。他是我的領導,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江洄沒回話,靜待下文。
“他剛開始隻是碰碰我的肩,我雖然不舒服,但也不敢反抗,後來他變本加厲——”
馬月月越發激動,字不成句。周嘉卉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朱盈盈也同情地看着她,為她的遭遇難過。
對比她們二人,江洄的話太不近人情:“但這是你的自述,我怎麼相信你。”
馬月月不可置信地看向江洄:“我說的都是真的,他是慣犯。”
“你有證據嗎?”
“我有。”
“那為什麼你不直接曝光他。”
馬月月又低下了頭:“我不敢。我不是第一個被他迫害的人。之前的女孩曝光他,他反倒說那個女孩倒貼不成誣陷他,後來那個女生被辭退了。我需要這份工作,我不能冒險。”
江洄沉吟一會兒後說:“那就讓我去冒險?”
“不是的——”馬月月沒想到江洄講話這麼直接,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周嘉卉和朱盈盈也有些震驚,她們沒有見過這麼夾槍帶棒的江洄。
平時的江洄總是溫和淡然的,好像沒有什麼能讓她很開心或生氣,即便她們偶爾會拿她和齊溯打趣,她也不會生氣,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
雖然不知道江洄為什麼這樣,但她們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也沒有多嘴。
短暫的靜默讓馬月月重新找回話語權:“但是你不是本來就打算揭發韓慶峰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因為我的朋友去要了監控?”
江洄知道馬月月這個姑娘是跟周嘉卉和陳舟一起回來的,而陳舟正是為了監控才專門跑了一趟。
“不是,或者說不隻是如此。更多是因為我看得出來,你跟我不一樣。”
“不一樣?”江洄自嘲地搖搖頭,眼神看向窗外,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哪裡不一樣?”
“你比我勇敢。”
勇敢這兩個字太重了,江洄承擔不起。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江洄收回視線,看着馬月月,這個年輕的女孩眼神裡盡是祈求,“不好意思,我拒絕你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