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廳。
因為過了午飯時間,餐廳裡沒多少人用餐,隻有重明科技的人在。
齊溯被團團圍住,來敬酒的人一個接一個,每個人都抓着齊溯,或訴苦或邀功,或細數自己對公司的忠誠。齊溯平時不怎麼組織這種聚餐,就年底一次,他也不好拂了底下員工的意,端着一杯紅酒,隻聽不喝,耐心應對。
周嘉卉結賬後才反應過來手機還有通話這個功能,站在寒風裡給齊溯打電話。電話遲遲沒通,周嘉卉又打給陳舟。
陳舟站在人群外,想替他哥解圍又擠不進包圍圈,隻能在外面幹瞪眼。
陳舟的手機鈴聲響起,屏幕顯示是周嘉卉,暗暗想着這姑娘總算想起他了,正想着這次得擺擺譜,勢要她再三邀請才肯答應赴約,誰要她們聚餐老丢下他。
“陳特助,洄姐出事兒了!”
陳舟斂了笑:“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周嘉卉說了大緻經過,很是擔心江洄和朱盈盈兩個人的安危:“你們快來!”
陳舟挂斷電話,奮力扒開圍在齊溯身邊的同事:“哥,洄姐可能有危險。”
齊溯把手裡的高腳杯随意遞給身邊正在說話的人,臉色陰沉地跟陳舟走了。
留下幾個人面面相觑。
“怎麼回事?齊總怎麼走了?”
“剛剛聽陳特助說,好像是江助理出了什麼事兒。”
顧不得身後的議論,齊溯邊往外走邊問清楚了情況,他逐漸鎮定下來。江洄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她定然是有把握才會跟上去的。
齊溯大概猜到江洄的意圖:“陳舟,你去找小周,去那家餐廳看看監控。我去找她。”
陳舟雖然擔心齊溯一個人和兩個女生應付不了三個膀大腰圓的猥瑣男,但還是聽安排去找周嘉卉了。
周嘉卉得知陳舟在趕過來的路上,心裡有了底氣,在跟餐廳老闆理論:“你們怎麼可以任由顧客被騷擾,一點都不作為的。虧我還看網上誇你們菜品好,服務好,你們就是這麼服務客人的嗎?”
餐廳老闆是個中年男子,被一個小姑娘騎臉輸出。隻見他低着頭,臉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對不起,我們沒來得及制止。但我們的服務員也都是小姑娘,她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不管你也不管嗎?你們這麼大的店不請兩個保安嗎?”
“對不起女士,實在是對不起!這樣,您和朋友今天的餐費我們都免了,再送你們幾張代金券——”
餐廳老闆一個勁兒地道歉和安撫,對已經發生的事故和今後的保障措施閉口不談,而值班的年輕服務生在一邊流淚。
“不用,一碼歸一碼。”
周嘉卉一陣輸出,顧不上什麼邏輯,隻知道氣勢得到位,直到陳舟出現,才慢慢噤了聲。
陳舟還沒走近就聽到了周嘉卉的聲音,聽着她跟對面那個人的對話,陳舟得知餐廳沒有任何保護顧客的舉動,面色又暗沉了幾分。
餐廳老闆應付一個周嘉卉已經直冒冷汗了,現在又來一個臉色陰沉的高個男人,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闆着臉的陳舟還是有一些威懾力的,周嘉卉沒見過他這樣,也有些被吓着了。
陳舟也不跟餐廳老闆廢話:“監控視頻都有吧?”
“有的有的,我們肯定全力配合。”餐廳老闆見事情終于有了轉圜,客客氣氣地引導兩人去監控室,“二位請跟我來!”
這家餐廳挺大的,去年才裝修過,攝像頭也不少,還都是高清視頻。不一會兒,工作人員調出那個時間段的監控畫面。
周嘉卉雙手撐在桌面上,盯着監控視頻。陳舟站在她身後,雙手抱在胸前,目光犀利。
畫面裡,因為過了飯點,她們桌附近沒有其他客人。三個女生姿态輕松,說說笑笑的,等着上菜。
不一會兒,那幾個大肚猥瑣男出現了。一隻又短又粗的胖手出現在江洄的肩膀上,陳舟看到江洄的身體似乎瑟縮了一下。
“就是他們。”周嘉卉回頭跟陳舟告狀,“越看越惡心。”
監控畫面繼續,那個猥瑣男還在說着什麼,朱盈盈擋在江洄身前,周嘉卉在江洄身後抱着她,手作防禦姿态。而江洄本人,正冷靜地環顧四周。
陳舟心裡了然。
果然,接下來,畫面裡的江洄端起杯子,把水潑向了那個男的,猥瑣男暴怒,手高高揚起。
看到這裡,陳舟怒目看向餐廳老闆,一言不發,光是一身的怒氣就已經逼得餐廳老闆頻頻抹額。
那老闆不敢直視那道犀利的譴責的目光,讪讪地指了指電腦屏幕,臉上咧出一個難看的笑:“沒打着沒打着——”
“沒打着?你還挺滿意?”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餐廳老闆惶恐,連連擺手,“我是說,還好姑娘沒受傷。”
“還好?”陳舟轉身面向餐廳老闆,優越的身高和滿身的憤怒,把餐廳老闆的壓制得死死的,“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兒,從那隻手伸出來開始就是錯的。沒打着?沒打着你就覺得沒大事,想草草了之?這就是你任由顧客在你店裡受欺負的原因?”
“不是不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開餐廳的人,還是在這麼一個旅遊小鎮,類似的事情,這個老闆想必見過很多次,之所以不作為,無非是因為打從心眼裡認為男人搭讪女人這事不構成騷擾,也不想多生是非,以至于店員也對這種事視而不見。
這種人,陳舟不想跟他廢話:“視頻全部拷給我。”
“好的好的,沒問題。”
陳舟注意到那幾個穿着正式,一般休閑旅遊的人不會穿成這樣,他猜這三個人應該是跟着公司來團建或者接待客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