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讓她先去绛婁避開風頭?”
“等到事情平定,這邊局勢已經分明,等到那個時候,怎麼選就是她的事了。”
“可你明明知道她不會......”
“是啊。”白瑾卿笑了,“她不會。她從來不是願意屈居人下的人。若是我這邊遭遇不測,她大抵是要帶清明軍和束連己拼命的。隻是若是讓她知道姚桎還活着,她是會高興的吧。”
張淮序目光怔了怔。他看白瑾卿這般,一時不知為何竟有點心疼起這兩人了。
“既然要動手,你準備如何脫身?”
“放出消息,說我被山匪抓了。”
張淮序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如今問初死了,這個惡人你準備讓誰來當?绛婁那邊安人了?”
白瑾卿啟唇:“不知道。”
若是這麼細的東西他也能查出來,那别人都不用玩了。
?
“不知道?”
白瑾卿笑了,“但是也可以知道。”
張淮序大腦難得的有點宕機,他感覺自己今夜快要跟不上白瑾卿的腦回路了。
白瑾卿見張淮序表情,輕聲笑了一下。
張淮序人有點麻了。
“你他媽别笑了。”
冰冷的空氣萦繞在大殿上方,龍椅後壁的金龍盤在壁上,一雙陰戾的眼睛牢牢地注視着文武百官。
“朕倒是好奇了,哪裡來的一幫土匪。膽子大到在天子腳下行兇,接連竟然就這麼抓了兩人,這背後沒人指使,說不過去吧?”
白裴時越想越覺得不對。
先是暮翎绾主動請命要先一步出發,而後莫名其妙的被一幫山匪所劫持。再後來這幫人又把白瑾卿給劫走了。
究竟是自導自演,還是這背後有人狼子野心,劫持皇族意圖謀反呢?
還有,這幫人不是應該早就死了麼?為何還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裡?
又是誰保下的他們?他們想做什麼?
太不對勁了,太不對勁了。
還真是頭痛啊。
“陛下息怒。”
朝堂頃刻間跪了一片。皇帝笑意發寒,他話落,視線涼涼的在趙行舟臉上掃過。在官場上風雲了大半輩子的趙老二,此刻在這目光下低下了頭,豆大的汗珠從鬓角流下。
“陛下,當務之急,是把主教和王爺從那幫賊子手中救出來。”
白裴時面色發寒。
這事該找個穩當人,把事情處理幹淨。
“程睿。”
“臣在。”
“朕命你即刻帶兵,剿滅叛匪,把人帶回來。查不清楚朕就讓人把你剁碎了喂狗,懂了?”
說是剿滅而不是捉拿,這裡面文章就大了。人要審,但要當場審,審完了不能留活口。
程睿面色微變:“臣領命。”
夜幕籠罩山寨,燭火顫動的微芒被黑影遮擋。
暮翎绾凝着神看着屋外,心緒飛轉。
如今陳笠是起了警心了,整個寨子防守最嚴的大概就是她這裡了。
屆時若是白瑾卿要動手,這幫人要拿她作人質,怕是麻煩。
她垂下眸子,盯着杯中漂浮的粉塵。
眼下走不了,後面的計劃該如何展開。
她思緒未散,餘光卻見一道人影裹着月光從窗牖閃入。
暮翎绾目色一沉,快速站起身。
看清來人,她眼底寒意散去。
來人已閑閑地在她對面坐下,他語氣裡帶着笑意:“脫不了身了?”
暮翎绾狀似懊惱的坐了回去,“大意輕敵。”
“明日朝廷的人馬會過來,屆時念箐會混入寨中,見機助你脫身。”
暮翎绾點頭,“好。話說你是如何出來的?”
白瑾卿漫不經心道:“山匪劫持,被朝廷欽差救下,順便一起剿了匪,受了驚吓大難不死,還治好了眼睛。”
暮翎绾坦誠道:“你這不是被山匪劫持了,怕是被世外高人指點了。話本子裡經典的掉下山崖獲得武功秘籍的橋段被你用明白了。白裴時要是再反應不過來就是傻子了,這麼危險的事,到時候你離我遠點。”
白瑾卿聞言,眼底染上一層笑意,他惋惜道:“怎麼辦?回去的路你我同行,怕是不行了。”
......
“嘭!”
伴随空中一聲巨響,整個山頭仿佛被點燃了一般,人群躁動起來。
“快!抄家夥!”
土樓的木質地闆在人為腳步的帶動下發出劇烈的震顫,窗戶跟着一起搖晃,發出咯吱的聲響。
外面的木門陡然被推開,暮翎绾坐起身體。
“走!”老四老五一人押着她一隻手。
房門外是長廊,廊下黑壓壓的圍滿了朝廷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