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午餐後,她按鈴,要服務生推她出門,卻遲遲不見有人來。
楚瑤按着操縱杆,走向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口守着兩個男人。
她沒有慌亂,也沒有叫人,反而是打量着這兩個男人的裝扮,是正經的黑西裝。
楚瑤轉過身,讓他們可以推她的輪椅:“不管是誰想見我,都麻煩你們了。”
兩個男人本來準備了不少話術,但是卻沒想到都沒用上,他們隻是說:“霍董事長想見楚小姐。”
楚瑤懂自己的分量,霍董事長再怎麼不喜歡她,也不會對她幹什麼的。
既然反抗沒什麼用,那還不如見招拆招。
更重要的是,她十分好奇霍新白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家餐廳有個裝修極好的會客室。
當她被推進會客室的時候,會客室裡奢華吊燈的燈光差點閃瞎她的眼睛。
而站在吊燈下面的男人,就是霍新白的父親,霍彥輝。
霍彥輝的五官粗犷,舉手投足間均是氣勢,與楚咨的内斂不同,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着都是霸氣,那種氣勢,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畏懼他。
這就是掌舵了霍氏集團三十餘年的男人。
楚瑤在名流圈裡也混了很久,面子上總能裝的處變不驚。
哪怕害怕,也絕對不能讓他看出來。
霍彥輝這種人就像鲨魚一樣,隻要讓他嗅到你的畏懼,他就會立刻立刻找出你的弱點,将你生吞活剝。
霍彥輝并非想要做些什麼,而是先微笑起來:“小楚,這次的會面早就該由我安排,隻不過,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楚瑤想要探索出他話語中的語焉不詳,但是卻一無所獲。
他似乎無意提起:“你喜歡霍新白?”
楚瑤也對他笑:“挺喜歡的。”
他微點頭,他毫不避諱:“外面都在傳,我跟霍新白關系不好。但其實都是謠傳,哪有父子是會真的決裂呢......”
楚瑤不知道該信多少他的話,隻能附和:“是誤會。”
霍彥輝像是在跟楚瑤話家常,似是不經意透露:“霍新白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個聰明的小孩子,走捷徑走得太多。我曾經警告過他,捷徑并不适用于每件事上......”
楚瑤先隻是覺得莫名其妙,後來才慢慢反應過來,這是在暗示她呢。
她壓下心中的憤怒,勉強保持着最優雅的微笑,回答道:“霍叔叔,可能您不太理解我們這代年輕人,我們追求的是效率。用高效率省下的時間,去享受世界,豈不更快樂?”
霍彥輝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但是畢竟久經商場,任何回答都不足以讓他慌亂。
他似乎看起來有些歉意,又十分真誠的說:“是我們這代人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思維了。”
楚瑤想把話咽下去,但是脫口而出:“老......董事長,我不太懂您的意思,但是我希望......咱們以後可以更直白的溝通。”
她說出口的話還是過于文雅了。
她本來想說,老登,你差不多得了,你的話,沒一個字我愛聽的。
對待這種心機深處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直白,畢竟真誠才是必殺技。
退一萬步,看在楚家的面子上,霍彥輝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話不投機半句多,霍彥輝并未再提及這方面的話題,反而寒暄起來,“你爸跟我也很熟,下次讓霍新白去你們家正式拜訪。”
霍彥輝居然半點也不提及,在網絡鬧得沸沸揚揚的度假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麼句話。
他甚至沒有問一句,霍新白為什麼願意跟楚家去度假。
楚瑤嘴上答應的好,心裡卻燒着一團火,燒得她五髒六腑都在痛。
霍彥輝似乎很忙,他的手機在不斷震動,指揮着剛才那兩個男人:“好了,你們把楚小姐安全送回家。”
兩個男人連忙答應,就推着楚瑤出門。
在回家的車上,楚瑤内心複雜,隻想找個出口,她對司機說:“麻煩把我送到楚氏集團。”
她從未想過霍新白的父親是這樣的人,他冷酷無情,對待自己的兒子并沒有絲毫在乎,甚至暗示她,霍新白對自己别有所圖。
那股火并非隻是為了自己,而是在替霍新白生氣。
父子之間也會刀劍相向,也遵循着成王敗寇的森林法則。
楚瑤後知後覺,為什麼霍新白那麼願意靠近楚家人。
她向霍新白遞出的那張家庭入場券,原來是無比珍貴。
她閉上眼睛,突然想擁抱他。